“既無改變現狀的能力,又無直面真相的勇氣。”
信修樞機淡淡評價道。
太皞山的人也在使用鐘錶,食用以學宮農耕技術種出來的糧食,穿著以學宮技術編織出來的華美綢緞。
就像曆史無數次證明過的那樣,
治療瘧疾的藥物,不會改變太皞山的地位,
昊天信仰的真正威脅,不在虞國,不在學宮,而在太皞山內部。
信修樞機滿不在乎地想著禁忌內容,剛才這段話,哪怕隻是流出一句,都能在太皞山中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從最卑賤的牧農之子,一步步登上樞機之位,他堅信是昊天選中了自己,在冥冥中賦予自身偉大使命。
但,還不夠。
要想做出變革,隻有登上那樞機之上的,掌教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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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大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信修樞機在腦海中回憶著那個看不出年紀、揣測不出修為的男子,眉頭不自覺緊鎖起來。
哢嚓。
桌上茶杯莫名碎裂,打斷了信修樞機的思索。
他低下頭去,看著微微顫抖的茶杯碎瓷片。
這種瓷器是他最喜歡用的南周白瓷。
其用最細膩的砂粉製成,杯壁極薄,佈滿優美裂紋,以往也偶爾會自行裂開。
信修樞機下意識地想要施展神術,將碎瓷片湮滅成灰,臨抬手時,心念一動,下意識地施展起了,許多年前他還是學徒時,學到的占卜之術。
“澤水困,危?”
信修樞機看著占卜結果,輕挑眉梢。
長安城是天下第一雄城,城中禁製陣法無數,又有鎮撫司、學宮鎮守,再安全不過。
而信修樞機自己,又是天下一等一的燭霄境修士。
這危急卦象,是指自己,還是自己身邊的人,
抑或是指長安城、太皞山?
————
鐺鐺鐺——
伴隨著昊天鐘響,學宮下午課程告一段落。
李昂收拾起桌上的國史課本筆記,三個月的課,短時間要補起來真的令人頭疼。
國史又偏偏是文字量極大的科目,
教授國史的王溫綸博士,還是虞國大儒,從來不允許學生打馬虎眼。
隻能晚上帶回家熬夜補作業了。
李昂歎了口氣,回長安也沒睡幾晚安穩覺。再這麼下去,他隻好去找農學博士,看看能不能申請點助眠安神、提升睡眠效率的特殊藥材。
“日升!走了!”
厲緯三下五除二卷好書本,一拍李昂肩膀,朝著教室門跑去,“擂台賽馬上開始了!”
“有這麼急麼。”
李昂無奈搖頭,擂台賽隻有聽雨境和巡雲境的學子能夠參加,厲緯他們連報名資格都沒有,能多是去看熱鬨。
“去晚了就沒座位了。”
楊域也收拾書本快步跑向門口,學宮可沒有用耳罩占座的說法,演武場的座位先到先得。
不止是他二人,整座監學樓都在迴盪著密集腳步聲。
連教室另一側的竇馳等人,也急匆匆地收拾好了課本,簇擁著裴靜向外奔去。
“溫綸博士明天見。”
裴靜彬彬有禮地向王溫綸告别,在臨走時特意朝李昂看了一眼,朝他點了點頭。
“啥意思?”
李昂不明所以,一旁的楊域撇嘴解釋道:“裴靜現在已經聽雨境了,是載乾三年學生裡,僅慢於何繁霜的。他這次報名參加了擂台賽。意思是讓你修行快點,不要墜了載乾三年學宮前三的名聲。”
你擱這做閱讀理解呢,一個眼神解讀出這麼多內容。
李昂笑著搖了搖頭,見識了蘇州水毒,這種少年間的意氣之爭,顯得太小家子氣了,“他也聽雨境了,那還挺快的。
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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