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在前面引路,從側面進入,武朝的宮殿曆來不大,所以進去不久就見到趙吉托著下巴對著火燭出神,白慕秋走過去小聲告了一聲罪,趙吉這才想起面前來人了。
“小白!”
趙吉沒有讓他入座的意思,壓了一口蜜汁,問道:“如今你已是朕跟前人了,老實告訴朕,如何從攝政王手裡奪迴天子的權利?”
“回稟陛下,奴婢入宮之時,有武藝傍身,陛下如有召喚,奴婢萬死不辭。”每當說這些話,白慕秋心裡就一陣反胃。不過這個時候必須要說,剛剛他看趙吉的眼神就看出了一隻猛虎,如果剛剛遲疑半刻,絕對會死的很慘,除非自己有本事打出皇宮,否則必死無疑。
趙吉露出欣慰的笑容,雖然年紀稍小,但已隱隱有了君王風範,“好了好了,朕不用你去死,就是想問計於你,今日巧遇說不得是你計算在內的,不然誰會編一個與我處境如此相同的故事。既然你有機智,可要幫幫朕。”
“竭儘全力!”
白慕秋額頭一絲冷汗滑過,心想自己一個三十歲心智的人,居然那麼容易就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給看穿了,果然皇家教育就是培育一條龍出來的,自己就是個凡人而已,頂多算得上有點武功的凡人。
“那麼你告訴朕,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像你故事那樣,讓趙武那廝入甕?”說到正題,趙吉就是咬牙切齒的模樣,看來這些年被趙武壓的不輕啊。
白慕秋來時就有考慮會出現的問對,心裡自然是有點想法的,於是開口道:“陛下,奴婢鬥膽問一句,陛下可用之人有多少?”
趙吉臉色有點難看,顯然是被問到要害了,到底還是小孩心境,在白慕秋的鼓勵下,低聲道:“五六個太監,一個近身侍衛。”
“也就說陛下身邊隻有六七人為心腹,而外臣一個都沒有。”
趙吉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白慕秋不著痕跡的笑笑,拱手道:“如六七人要除去趙武不難,君不見漢之大將軍何進是如何被宦官所殺?小白今日的故事當中,鼇拜又如何被擒?其實陛下擔心的莫過於如何讓趙武放下戒心,獨自入甕對吧?”
趙吉小臉立即泛起紅暈,肯定的點點頭,眼裡充滿期望的看著白慕秋,“小白你說的太對了,朕就是苦惱的這事,快快!接下來怎辦?”
望著小孩心性的趙吉,白慕秋故作思慮,沉聲道:“如要攝政王放下對陛下的戒心,就先需要陛下放下仇恨和身段,去迎合討好,可做得到?我們再從百官挑撥與攝政王趙武的關係,而陛下卻要違心的站在趙武那邊可做得到?如果都做得到,時間一長,攝政王必然以為陛下已經認命。”
趙吉臉色發白,顯然白慕秋的主意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就像有道坎,怎麼也過不去。“然後呢?你繼續往下說。”
“每三日邀請趙武一小宴,每五日一大宴,時間晚了就留其住宿後宮.......”
“放肆!”趙吉氣的臉發紅指著白慕秋嚷道:“迎合趙武,朕能忍,宴請討好趙武,朕也能忍,唯獨後宮,朕如何能忍?你這閹貨不知好歹,出的什麼主意!”
白慕秋並未在意趙吉的憤怒,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陛下可聽過溫水煮青蛙的故事?一鍋沸水,青蛙丟下必定全力跳出,如果換做一鍋溫水,那隻青蛙反抗就不會那麼激烈,當水慢慢加熱後,青蛙那時就算想跳出鍋,那已經為時已晚,奴婢這條計策看似昏庸,實則是目前陛下處境最可利用的,待到時機成熟,那趙武必定還像往常一樣與陛下用膳,到時候再飯食下毒,六七心腹持刀劍而出必定拿下此獠,新仇舊恨都可以再算。”
趙吉聽完後,沉思了下去,揮手招來一名太監帶白慕秋下去休息,容他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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