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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秀夫不覺間已是汗透衣衫,他沒有想到朝局看似平靜如水,其中卻是暗流湧動,處處皆是淺灘暗礁,自己作為行朝的掌舵人,稍不留意便是船毀人亡,將整個王朝葬送。
如今小皇帝已然是病入膏肓,全靠著藥物吊命,說不準什麼時候便一命歸天。按照正理兄死弟及,衛王可繼承大統,但現在其與張世傑的矛盾已然勢如水火。正如劉黻所言衛王絕不會貿然踏入朝堂,而張世傑也不會容一個對頭輕易登上九五之位。
而陸秀夫也十分清楚如國無君則天下必然大亂,在這亂世人人都可稱自己是皇室後裔自立為王,朝廷雖能以太後之名從太祖旁氏苗裔中再選新君,但瓊州也儘可以國之正朔擁衛王登基。屆時天下必將大亂,朝廷也將形同虛設,而為了爭奪正朔之名各方必定相互征戰殘殺,複國皆成空談。
“怎麼辦呢?”陸秀夫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如何破解當前的困局。現在朝中雖暫以他為首主持朝政,但卻無法掌控軍隊。
朝廷一直號稱有兵二十萬,但幾經大戰折損甚重,早不複當初之勢。尤其是經過井澳連番接戰,今可戰之兵已不足八萬,大部都歸於張世傑麾下。過去江萬載活著的時候還能憑著自己的威望和掌握的殿前禁軍對其進行壓製,達到平衡。
但現在殿帥已逝去,且在逃亡中殿前禁軍往往擔任最為艱難的任務,死傷慘重,餘部由江鉦率領,絕難以和張世傑相抗,可以說張世傑一支獨大。如果其阻止衛王入朝,那麼他完全有能力控製太後,並秘選繼承人矯詔擁立其為帝,自己卻為力阻止。
“君實,當下曾參政與張副使走的很近,兩人常常相互過府把酒徹夜長談,想是也在商討立儲之事!”劉黻說著在茶爐中添了兩塊炭讓將熄滅的爐火又燒了起來。
“曾某人陰險狡詐,一直想要上位,如今陳相遠走,其想是又蠢蠢欲動了。”陸秀夫轉過身皺皺眉頭道。
“其利用江璆謀取了雷州,又陷害於他以謀取廣南西路製置使之職,沒想到卻被衛王挫敗,必定恨之入骨,商議什麼不言自明。來日他身有擁龍之功,定然會心願達成。”劉黻輕笑著道。
“此卑鄙小人也敢妄言廢立之事!”陸秀夫憤然道。此時他已然明瞭,曾淵子和張世傑都不想衛王登基,因此聯手阻止欲謀求另立他人,事成之後曾淵子則可為相主持朝政,而張世傑仍控製軍隊,以達到兩人把持朝廷軍政的目的。
“利慾薰心,他們又有何不敢,隻是苦了天下百姓!”劉黻見爐火正旺,將換了新茶的茶壺放於爐上烹煮。
“吾知聲伯與衛王曾同曆生死,又有半師之誼,以你之見陛下若是大行,衛王會如何?”陸秀夫坐下問道。
“殿下雖小卻胸懷天下,申明大義,至忠至孝。隻要曉以利害,想他會不惜以身涉險前來,難的是能否保護殿下的周全。”劉黻想想言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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