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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墩的一席分析,雖未能涉及本質,但能從各方面對形勢加以評論已經是難得,也得到了趙昺的刮目相看。如今其不再是那個耍賴撒潑的混小子,經過多年在侍衛營的曆練和在武學中的沉浸,有了一位儒將的潛質。他接下來又對其的評論做了補充。
從蒙元方面來講,當下蒙元的軍製和衛戍製度越來越受製於經濟製度、內外政策和政治局勢的製約,而隨著草原宗王軍的南下,並代替趨於崩潰的侍衛親軍,承擔起主要作戰任務。那必然會導致蒙元政局的動盪,而本已行將崩潰的經濟也會愈加惡化,進而導致政策的轉變。
蒙元草原宗王製度看似是古時分封製度的延續,其實還是有差别的。自成吉思汗起兵發動統一蒙古的戰爭,實質是一場遊牧民族融合與吞併的戰爭,其通過拉攏和吸收投靠自己的蒙古部落首領得以不斷壯大,然後通過征服和掠奪其它部族壯大,並將這些部族強行‘同化’,按照大小以千人隊或萬人隊整編建製。
成吉思汗再通過分封和賞賜給他們劃定草場不能越界、派人稽查戶口清算人丁,牢牢地把他們捆綁在劃定的草原上,清晰地掌握著他們自己都不大清楚的人丁數量,把他們嚴絲合縫地塞入這架戰爭機器之上。通過多次征調作戰的行動,一步步加強對遊牧部落的掌控。
隨著成吉思汗的死亡,蒙古其實就已經開始走向分裂,四大汗國趨於獨立,蒙古帝國更像現代鬆散的聯邦製國家。而隨著攻滅金國,圍繞著汗位的政治陰謀帝國進一步分裂,形成了草原和漢地兩方勢力。在忽必烈憑藉漢軍的支援奪得汗位後,這種分裂已經實質化了,與四大汗國的關係更加疏遠,統一不過是名義化了。
忽必烈改製建元,實際上形成了以上都和大都兩個統治中心,實行兩種政策進行管理,一個依舊維持舊製的漠南漠北地區,一個是不完全漢化的漢地。在滅宋後,政治經濟中心南移到大都,忽必烈依靠經濟拉攏和軍事打壓兩種手段對草原進行統治。
到了真金繼承汗位,趙昺發起複國之戰,一舉收複江南,搶了蒙元的錢袋子。而北伐之戰重創了蒙元漢地的駐屯軍軍隊,尤其是視為心腹的侍衛親軍,等於打斷了真金的脊梁骨。當下不得不調宗王軍南下勤王,而又無法支付其軍費,隻能再次‘分封’諸王,讓他們在封地上自籌。
在趙昺看來,真金這一手是臭棋,他雖然暫時解決了因為財政困難,朝廷無力支付軍費的問題,但取得了經濟自主權的宗王們恐怕就不會那麼聽他這個大汗的話了。且此舉使朝廷直接控製的地盤萎縮,行省製度崩潰,失去了大量的稅賦來源,自顧不暇之下對草原的控製力也會進一步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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