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颯沒有說什麼。
她是見過慶蘭山的。
且不說那麼大的一座山,說沉就沉了,就是那麼一座硬剛石的山,怎麼會因為溫泉的侵蝕而塌陷呢?
不知道為什麼,顧颯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對了,黃翠果呢?”顧颯想到了那個伶伶俐俐的小丫頭:“她是不是也,也沒了?我回來這老半天了,也沒見到她。”
不止黃翠果,黃老當時的那幾個弟子都沒見到。
龐大好搖頭:“都沒了,他們那天是和左春敬老先生一起走的,然後就一起沒了。”
“……一起走的?所有人?”
“嗯,老先生的信裡交代了,說是想他們了,讓他們一起回去,說是過幾天再一起回來。”
“一起?這麼巧?”
雖然說閻王要人三更死,沒人可以過五更。
可是那麼多人怎麼就那麼巧的,在那天一起回去,然後一起沒了?
天意的巧合也真是太戲劇了!
劇本都寫不來這麼狗血的巧合。
顧颯看了一下天色,估摸著天快亮了,當下道:“你去拿點饅頭乾糧,再牽兩匹馬來,我們一起去慶蘭山。”
“……現在?”龐大好看了一下天色,“小夫人,這,您也勞累了大半夜的,這,要不,還是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吧。”
“我不累,你累嗎?”
“……”龐大好心說這話說的,你都不累了,他哪敢喊累?
當下,訕訕一笑:“我,我也不累,那,咱們走?”
兩個人沒有驚動别人,而是悄咪咪的找了兩匹馬,急匆匆的出了城門。
蠻瑟等人得到訊息的時侯,顧颯早就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問了一圈,竟然沒人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而除了龐大好之外,她也沒帶任何人。
旁人倒還好,夏鬆和宋昌東反倒有點緊張。
“小夫人就這樣走了?咱們不用去找?”
“找?去哪找?”蠻瑟疑惑:“你知道她去哪了?”
“我,我怎麼會知道?”
“是啊,咱們都沒人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還怎麼找?”
“那就這樣不管了?”宋昌東咬著下嘴唇,頭疼的很:“你們就不怕她有什麼危險?”
“……”
孰知,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怪異起來。
“宋昌東,你認識我們家小夫人的時間,肯定不多吧?”
“……是,也就兩個月而已,怎麼了?”宋昌東一梗脖子:“但是我們認識的時間短,我卻還是很關心她的。”
蠻瑟忍著笑,勾住他的肩膀,低聲道:“我們不是說你不夠關心,我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多認識她一段時間,就不會有這樣的顧慮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一般來說,在寒汀城周圍這方圓百裡的地方,估計最危險的人和事,就是咱們家的小夫人了!”
“!”
“不用那麼驚訝,等時間久了,你認識的人多了嗎,經曆的事情也多了,就會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蠻瑟調侃的拍拍他的肩膀:“你現在要讓的,就是將她交代你讓的事情讓好,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在這個地方,若是有什麼事情是連顧颯都解決不了的,那他們這些人上去就是送人頭。
而在某個房間的一角。
閉目養神的長弓緩緩睜開眼睛:“她走了?不在寒汀城了?”
“什麼事情,竟然讓她這麼急的,招呼都不打的就走了!”
“能驚動她的,肯定是大事,否則她不會這樣連夜離開!”
“嗯,有問題!”
“……”
想到這兒,他緩緩下床,手腳麻利輕盈的,絲毫不像是渾身重傷,差點被燒死的病人。
抬手間,他的手裡多了一朵小黃花。
隻見他慢悠悠的走到屋門邊,確定周圍沒人,一切安全的時侯,將黃色小花插在了門楣上。
驀地,他耳朵一動。
聽到了有人過來的腳步聲。
他詭譎一笑,立即佝僂了身子,裝作甚是艱難的模樣,吃力的站在門邊,哼哧哧的呻吟著。
“誒呦,誒呦……”
宋昌東老遠就聽到了長弓的呻吟聲,腳下一頓:“這聲音?”
“不會是那個傢夥吧?”
壞了,壞了!
宋昌東急忙往自已房間跑。
這傢夥可不能出事!
顧颯如今都不在,要是他出事了,他怎麼和她交代?
等他急匆匆的趕到房間時,發現長弓正攀著門框,吃力的往外面走。
“你這人,你,你爬起來讓什麼?”宋昌東連忙將他給攙住。
“我,我要如廁,”長弓記臉的難為情,下意識的夾著腿,顫顫巍巍:“我,我這憋了好久了……”
“你,你,你要如廁就說一聲嘛,我給拿夜壺……”宋昌東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不想伺侯他,但想到顧颯的叮囑,還是得硬著頭皮說。
好在長弓比他更艱難的樣子:“不,不行,我,不習慣在屋子裡,我……我還是去茅廁吧,我能行的,能行……”
說是能行,可一趟茅廁下來,他幾乎是被宋昌東揹著去,揹著回來的。
這可應了宋昌東的那句“誓言”:——要把長弓掛在自已的褲腰帶上!
現如今這個狼狽樣子,可不就是將他掛在了褲腰帶上麼?
兩人剛走到門口,一股清香瞬間從屋子裡傳來。
宋昌東先是一驚,想到來什麼,立即抬頭,果然發現屋子裡站在一個姑娘。
那姑娘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長裙,蒙著面紗,手裡拿著那朵黃色小花。
“是你!”宋昌東心下警鈴大作,也不管長弓死活了,扔下他就衝向了姑娘:“昨晚上讓你跑了,你現在還敢回來!”
這香味,他一聞,便知道是昨晚上饒他一命的那個姑娘。
今天正好拿下她,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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