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人家就不富庶了?”師瓷還要掙紮一下:“說不定,人家這裡就算是……富庶的了,隻是和你想的不一樣!”
“你還真……”顧颯都懶得和他掰扯了:“在我的家鄉呢,有這樣一句話,叫讓要想富,先修路!隻有修了路,進出的車馬方便了,才會有人願意往這邊來,有人願意來了,才會有了人氣,才能帶動一方的經濟……可你看這裡,羊腸小道,盤山小路,别說跑馬車了,就是騎馬都危險!”
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由著他們這樣的腳伕貨郎搗騰著賣貨。
但凡有馬車可以寬敞進出,也不至於這麼的腳伕混飯吃!
顧颯指向前方:“那頭騾子你看到了嗎?咱們這一路行來,也就看到了這麼一個騾子,連個牽馬的掮客都沒見到,這就是說的……富庶?”
“……”
師瓷被懟的一愣一愣又一愣,一懟一個不吱聲。
看他的神色,顧颯是徹底懶得說話了,卸下竹簍,揉著肩膀,甩著手臂,裝作湊熱鬨的走向那群雜耍手藝人。
在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連續七八個後空翻後,拍手叫好:“好!”
這冷不丁的一嗓子,非但沒有讓孩子有任何得意感,反倒是被嚇了一跳般,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好幾步。
“喂,你這人讓什麼呢?”
一個穿著束帶衣的漢子走過來,沒好氣的懟聲。
“你這貨郎好沒規矩,這是我們劉家班的地方,你來讓什麼?”
“就是,看也就看了,還冷不丁的嚇唬人!”一個女人也走過來,沒好氣的白了顧颯一眼。
顧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大哥大姐,不好意思,我,我這是第一次出門,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不能叫嚷……我,我在我們家的時侯,有你們這樣的,表演的好的,我們都叫好!”
“叫好也不是你這樣的大聲,冷不丁的一嗓子,嚇死人呢!”漢子依舊沒好臉色:“這若是驚到了我們,再傷到了,你負責啊!”
“對不住,真的對不住了,我,我真的不懂。”顧颯被嗆的站在那裡尷尬不已。
不遠處,師瓷抱著手,看著顧颯在那裡吃癟,幸災樂禍:“活該!誰讓你好端端的去招惹人家!”
這樣也好,不纏著他追問小麥嶺的事,還又能有人懟她,也算是間接給她報仇了。
“和我說話的時侯就伶牙俐齒,現在怎麼不吱聲了?”可隨即,師瓷就發現了不對勁,若有所思:“難道她是窩裡橫?那也不對,窩裡橫好像也不是她的風格!搞什麼呢?”
莫非,是覺得自已理虧了,就任由人家懟她而不吱聲?
師瓷正疑惑時,顧颯繼續說道:“我,我們家鄉小地方的,都是這樣的……叫好,打賞……”
她越說越瑟縮,好像還為了表示自已沒有撒謊,真的拿出了一錠明晃晃的碎銀子。
“你們看,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是要打賞的……”
“……”
劉家班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蠢憨”的貨郎,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真有人會蠢到這個程度嗎?
尤其是那個漢子,一臉疑惑的拿過銀子:“你這真的假的?”
說著,他咬了一口,隨即像是硌了牙一般,捂住臉頰,吃驚的很:“真的,是真的。”
女人也湊過來檢查了一番:“還真是真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再次看向顧颯。
顧颯則回了個敦厚的笑容:“你們看,我是真的不懂你們這的規矩,造次了!”
她一邊道歉,一邊抬手去拿銀子。
但是已經送出去的銀子,哪還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男人立即一翻手,將銀子握進了掌心,順手將女人推到顧颯面前:“說什麼造次,不知者無罪嘛!夏娘子,你去說!”
夏娘子心中問侯了男人祖宗八輩,但是也不敢說什麼,隻好順勢勾住顧颯手臂,風情萬種的撩了一下頭髮。
“小兄弟,你要是再道歉的話,姐姐我就生氣了,我們班主也說了,不知者無罪嘛。”
她一邊風情萬種,一邊用大凶蹭顧颯的手肘,蹭的顧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但還是耐住憨樣子。
“娘子,你們這……都是好人呐!不和我計較,嗯,你們這是去哪表演的嗎?”
“哦,山裡的孫爺說是前幾天受傷了,大難不死,其他兄弟便請了我們過來表演,不隻是我們,還有唱戲的喜老闆他們都去了。”
孫爺?
顧颯突然想到在君不予書房時,那個叫張耿的士兵,說他被一個叫孫全義的人偷襲受傷了,難道,這個山裡的孫爺,就是孫全義?
她不動聲色:“孫爺?莫非是孫全義大爺?”
“自然就是他,這方圓十裡敢稱爺的也就隻有他了,”夏娘子一怔:“莫非,你不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我是說,可真是巧的很,我們也是孫大爺請過來的,說是弄些稀罕玩意上山,好犒賞一下兄弟們。”顧颯的謊話是隨口就來。
她隨即又皺眉:“隻是吧……”
“什麼?”
“隻是那個孫大爺怪的很,隻讓我一人進山,可你看那麼多東西,我一個人拿不動,便讓我兄弟幫忙,你看,就是那邊那個長得帥帥的,又有點壞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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