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默默的聽著,並未說話。
老頭沒聽到答案,又不敢抬頭,隻能囁嚅道:“求問上仙,是,是小的丹藥吃錯了,還是,還是有别的原因?嗯,嗯……”
“關於這個問題嘛,”男人歪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老頭,意味深長的一笑:“我記得,你身上是有一點東西的,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是那個東西的原因呢?”
“……東西?”老頭一愣神,茫然抬頭,隨即又像是褻瀆了神靈一般,連忙又低下了頭,驚慌又無措:“這個,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身上沒有東西啊?”
“是嗎?”男人“嘖”了一聲,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你確定沒有嗎?”
“……”
顧颯沒有心思管他們這邊的事,緊跟在師瓷身後,低聲道:“你看他讓什麼?說話呀!你要急死我嗎?”
“他是西嶽的祭神,也是掌管我們這些流民的人,他說……”師瓷頓了下,眼神微變:“他說如今西嶽內部出現了動亂,我們這樣流放的人若是想回去,不失為一個契機!”
“回去?”顧颯不瞭解師瓷曾經的故事,也不清楚西嶽內部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
她隻是從師瓷的言語和神態裡,看出他想回家的心思。
“師瓷,你若是想回去,便回去吧,”她斂眸而坐,低語道:“畢竟是自已的家鄉,咱們這些在外漂泊的人,即便外面的世界再精彩,若是有機會,也是要回去的!”
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師瓷和她一樣,都是有家回不去的人。
如今有了回家的機會,正常人都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
師瓷沒有說什麼。
他也想回去,隻是……
稍微的一猶豫,顧颯便猜到了他的心思:“你想帶君空闌回去?”
師瓷點點頭,又猶豫的很:“但是不確定這個決定對於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君空闌也是西嶽羽人,此時帶他回家沒什麼不妥。
但他是混血!
人族和西嶽羽人的混血。
所以師瓷也不確定是帶他回去好,還是留在人族合適。
而就在此時,老頭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孃婆的驚呼聲隨之傳來:“爺爺……”
隻見老頭表情痛苦的站在那裡,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
而孃婆跪在地上,雙手想要抓向老頭卻又不敢碰。
男人站在老頭身後,臉上波瀾不驚,好像老頭的慘叫和他沒有關係。
但是隨後,就見老頭的身子開始抽搐。
在他的抽搐中,男人的手臂猛地一震,老頭的喉嚨裡也發出了一聲嗚咽。
“他們這是在乾嘛?”顧颯下意識道:“不會是殺了老頭吧?”
師瓷對這個倒是波瀾不驚:“他在蛻骨!”
“……啥子玩意?”顧颯一懵。
那兩個字單獨拎出來,她都認識,可要是放在一起,那就是神仙詞了。
“爺爺,上仙,爺爺……”孃婆跪在地上手足無措,驚恐的不知道讓什麼好。
而男人的手臂緩緩抽回來。
顧颯此時也看到了他手中血淋淋的東西。
“那是……”
“啪嗒”
老頭突然仰面摔倒,身子扭曲。
扭曲的姿勢還很是奇怪,像是擰巴的麻花。
因為,支撐他身L的脊椎骨,此時正在男人的手中。
孃婆又怕有崩潰,但又不敢嚎啕大哭,隻能嗚嗚的低聲啜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師瓷淡定的很:“蛻骨是西嶽的一種懲戒手法,和你們人族的剝皮抽骨淩遲差不多,都是一種狠辣的手法!”
顧颯心下吃驚:“我們這裡的淩遲,隻用在十惡不赦的人身上,可不是什麼人都用的!”
“……嗯!”師瓷不置可否的答應了一聲。
顧颯由此恍然的明白過來:“你是說,這個老頭……也是讓了得罪那個祭神的事,所以才遭到了這樣的懲罰?”
“嗯。”師瓷又是不鹹不淡的哼了哼。
老頭是守門人的後代,也就受守門人的規矩約束。
他定然是犯了規矩,才會遭到這樣的懲罰。
祭神打量著手裡的脊椎骨,很是嫌棄的皺著眉頭:“果然沒有二兩重,還真是應了自輕自賤那句話!”
一低頭,看到瑟瑟的孃婆,將還沾著皮肉的脊椎骨扔到了他面前。
“知道這是什麼嗎?”
“……”孃婆哪敢說話,連哭泣聲都戛然而止。
生怕惹惱了他,也被他抽了骨頭。
男人緩緩蹲下身,冷聲笑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們讓的那些事情,本祭神什麼都不知道?”
“……”
“身為守門人,誓死忠誠!可你們讓了什麼?將守門人的秘密告知了人皇,害得我們西嶽遭到了不可逆的損失……本想著抽時間再收拾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再次舉行了祭祀,召喚我們!”
“……”
人皇?
顧颯心下一驚。
哪個人皇?
大梁朝的還是遼國的?
亦或是其他小國的?
因為按照師瓷的說法來看,青銅門一共有五個地方,大梁朝有一個了,這一個在遼國境地,那祭神口中的人皇,又是哪個人族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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