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他抬起頭,想到了什麼:“這麼說,他是留在你們帝王身邊了?”
“是啊,我們之前說過的,”顧颯被他的反應弄的莫名其妙:“關於孩子的事情,我都和你交代過的!”
之前說的時侯,沒見他有什麼不對,今天怎麼突然就炸毛了?
“以前我是沒想過這些事情會是一起的,可如今仔細想想,你們的帝王……君不予!”師瓷此時好像總算想起了君不予,立即吼了一聲。
“誒!”君不予連忙答應了一聲,被酒嗆的直咳嗽。
但是在顧颯看來,君不予這個小動作更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讓他有足夠的思考餘地。
師瓷驀然起身,三兩步走到君不予身邊:“我且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們帝王的那些齷齪事?”
“咳,咳咳,”君不予還在咳嗽著,但是目光迅速瞥向顧颯,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無辜且茫然的問:“你問的是哪一個帝王的事?是新帝,還是先帝?”
師瓷的氣場遽然滯了些:“新帝?先帝?”
不等君不予回答,他的神色變得惱怒:“你不知道我問的是哪一個嗎?”
“先帝,先帝!你說的是先帝嘛,我知道,”君不予立即換上笑臉,“不過是逗你一下,玩笑而已。”
“玩笑?”師瓷更怒了:“你覺得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還經得起玩笑?”
君不予的笑容戛然一收,輕輕抽了自已一巴掌:“口誤!喝多了,口誤,别生氣嘛,坐!坐下說!”
他瞥了眼桌上的酒菜,指向顧颯:“菜肴不多了,你去弄點醬肉什麼的過來,這幾天又餓又素,我都素出毛病了……”
顧颯蹙眉:“你們這是有話要避開我吧?”
說著,看向了師瓷。
師瓷甕聲:“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聽聽也無妨!終歸是要知道的!”
君不予不說話,隻是撇嘴。
這意思很是明顯——她不走,我不說!
顧颯氣惱:“這事又不是和我相關,你們避著我讓什麼?”
她就是個聽八卦的,又不會亂說話,何必要避開她呢?
師瓷此時有點明白的看向君不予:“是因為……沈約?”
君不予點點頭。
顧颯不明所以:“什麼沈約?”
她那位準婆母在這件事裡,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嗎?
師瓷恍然:“我來處理吧!”
說著,站起了身,大步走向顧颯。
顧颯警覺:“你要乾什麼……”
話音未落,就見師瓷的翅膀倏然張開,以遮天蔽日的姿態瞬然衝著她扇了一下。
顧颯:?
下一秒,一股強勁的氣旋驟然爆發出來,托著她,打著旋的撞開屋門。
宋昌東一直坐在院門口的石墩上,聽到屋裡有動靜出來,立即警覺的站起身:“誰?”
隨即就看到顧颯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站到了院子裡,不由一臉茫然:“顧姑娘,你?你這是讓什麼?”
顧颯還能怎麼說?
總不能是說是被公爹和别的男人趕出來的吧?
她甚是無奈的整理了一下髮髻,故作輕鬆道:“哦,沒什麼,半夜三更的,餓了,想要找點吃的……有,有鹵肉嗎?”
“沒,沒有,這大半夜的,”宋昌東想了下,低語:“要不,我去外面給您買點?”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對家裡的情況比較熟悉,有什麼事情能應對。”顧颯想著留在這裡也聽不到裡面的故事,還不如出門溜達一圈,多拖延一下時間,免得宋昌東真的買回鹵肉了,裡面的事情沒聊完,她反而更尷尬。
宋昌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瞥了眼屋內,謹慎道:“那,那個人……”
“哦,他是自已人,有他在,老侯爺不會有事的,他在這裡,和我在是一樣的,”顧颯再一次叮囑,“老規矩,若是屋裡沒人叫喚,不要進去!”
宋昌東囁嚅著答應了,目送顧颯離開,又重新坐回門檻上。
……
自從君不予出事後,左端山就實行了宵禁。
除了那幾家拿到的許可令的酒肆,子夜之前還能營業之外,其他所有商鋪全都天黑就關門。
顧颯出了營地,看了下懸掛在黑夜中的幾盞酒肆燈籠,挑了家最近的,不急不緩的踱步走了過去。
因為宵禁,沒有幾個客人,連小二也窩在櫃檯一角打瞌睡。
顧颯進來後,掃一圈喝酒的幾個客人,目光落在角落的一桌上。
那個桌上的酒杯菜肴還在,甚至於菜肴都還在冒著熱氣,但是客人不見了。
顧颯黛眉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站了一會,轉身走向小二。
“小二,來兩份打滷麪,鹵肉什麼的多打包一份,另外,再要一份燒酒和菜肴,不拘什麼菜,除了鹵肉,有什麼讓什麼,可口就行!”
“客官坐,小的這邊馬上就好,”小二揉著眼睛起身,下意識的瞥了眼店內,驀地看向角落:“嗯?那姑娘呢?走了嗎?這菜剛上去呀!”
說著,搖搖頭,去了後廚。
而店裡的其他客人在顧颯坐下後,全都齊刷刷的看過來。
顧颯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坐下後,眼觀鼻,鼻觀心,閉目養神般靜坐不動。
幾個客人對視一眼。
在其中一人的眼神示意下,緩緩抽出了自已的兵器,躡手躡腳的從身後摸向顧颯。
而顧颯對這一切好像沒有半點察覺,任由那些人拎著鋼刀,停在了自已的腦門上。
就在他們作勢動手的刹那,顧颯突然開口:“寧溪月,你可想好了,在這個地方殺了我,會是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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