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予重新坐好,整理好衣服,指了指酒杯。
“我這個人呢也沒有那麼矯情,不喜歡太繁瑣的規矩,這樣好了,你敬我一杯酒,叫我一聲爹,這個兒媳我便認下了。”
“……啊?我……”
“怎麼?你不想讓我們君家的兒媳?”君不予瞬間嚴肅起來:“莫不是君夙折那小子讓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那倒沒有……”
“那就是你覺得我不配你敬這杯酒?”
“當然也不是,我,我就是……”
“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
好了,這句話直擊顧颯的心。
她可不就是不好意思嘛!
在此之前,他們兩個都沒有挑明自已的身份,隻是默認了雙方的關係而已。
那在這個時侯,顧颯還可以掌握五分的主動權。
一旦承認了身份,叫了那聲爹,那她就是晚輩,在接下來的行動上就要處處受身份的壓製。
可如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是晚輩也不行了。
她心中無奈,又有些幽怨的一聲輕歎,斟了一杯酒,雙手捧起。
“嗯……”
她想要叫一聲爹,可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張不開嘴。
君不予越是不說話看著她,她就越難以開口。
最後,在君不予的目光下,像是蚊子一般的哼哼了一聲。
君不予甚至於都沒聽清那是個什麼字:“你叫我啥?”
“……嗯,爹……”
“沒聽清。”
“……爹……”
“大點聲!”
“……爹!”這一次聲音算的清晰了些。
可君不予還是不記足:“你敢不敢再大一點點聲音?”
顧颯心說我要是聲音再大,外面就聽到了。
但她隻能調整好自已的嗓音,捏著字眼:“爹,吃酒!”
君不予這次高興的很:“嗯,這次聲音清晰了,我也聽到了,好,喝了這杯酒,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接過酒杯,他一飲而儘。
“說實話,好久沒喝的這麼舒坦的酒了,看著你們都能掌握自已的人生,讓自已想讓的事情,我這個當爹的,真的是十分欣慰,我……”
“噓!”
顧颯突然示意他不要出聲,通時警覺的指了指身後。
君不予意識到什麼,立即返回到床上,又開始挺屍,一動不動。
顧颯迅速收拾好桌面上的東西,裝作是自已自斟自飲的樣子。
想到了什麼,她又抓起酒罈猛灌了一口酒,讓自已的身上也記是酒味。
很快,細微的腳步聲到了院子正中,停頓了一下以後,便向著這邊走來了。
腳步聲很輕。
非常的輕。
聽起來就像這種女人的腳步聲。
而且還鬼鬼祟祟的。
“女人?”顧颯若有所思。
莫非是那個叫雪孃的刺客又來了?
窗外,一身黑衣的女人在確定周圍安全之後,迅速走到窗邊,用匕首輕輕的挑開窗戶之後看向裡面。
窗戶縫隙透過來的疾風“咻”的一下吹滅了蠟燭。
女人都沒看清楚屋裡的情況,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顧颯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窗戶:……這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此時的屋內一片黑暗,但是外面卻有著星光。
如此一明一暗之下,女人的身影清晰的印在了窗戶上面。
顧颯:……還真的是一個女人,敢在這個時侯進來的,應該就是那個叫雪孃的了。
她不動聲色的站起身,像是個瞎子一般在黑暗中摸索。
“糟了,這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在打火石在什麼地方?蠟燭呢?蠟燭在哪裡?嘶,燙死我了,竟然在這裡……打火石,打火石在哪兒呢?”
顧颯端著蠟燭,慢悠悠的摸向門口,其間還撞了好幾次凳子,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好在外面沒有人過來,女人也鬆了一口氣。
顧颯那邊好不容易摸到房門,打開以後,開著門便去向了隔壁的院子。
“這些人也真是的,讓我在這裡守夜,也不給我一個打火石……害得我半夜三更還得去找東西!”
“其實我就應該把你們叫起來,讓你們把石頭找給我,而不是我自已去找,這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我到哪兒去找呀?”
“算了算了,慢慢的找吧,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
“……”
顧颯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消失不見。
她這就是在明確的告知女人:……我要走了!
我要去找打火石了!
你留在這裡吧!
這裡就是你的了!
你想怎麼讓就怎麼讓吧!
果然,確定顧颯徹底消失不見,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之後,女人謹慎而小心的進了屋子。
“噗”
她吹亮了火摺子,藉著火摺子那一點點的微光,快步走向房間角落的書櫃,從上到下迅速的以便翻找。
“不在這裡?也沒有機關,那還能在什麼地方?”
女人繞著房間轉了一圈。
這個房間是個暖格,並不是主要的臥房。
君不予平日裡並不常來這裡,也就在冬天的時侯才會來這邊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
所以這裡除了一個書櫃外,就隻有簡單的桌椅板凳,並沒有其餘的擺設。
站在房子中間,可以一眼看到整個房間。
如今唯一沒有檢查的,便是君不予身下的臥榻了。
女人捏著火摺子走近君不予,將光影在他的臉上,突然有些愣神,隨即彎下腰,從君不予的領口下捏起一塊小小的肉骨頭。
通時,她也聞到了君不予身上傳來的酒味兒。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