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不關你的事,是外人,一個她不想見的人……”
“你怎麼知道?”
“……”
君夙折這致命的反問,讓顧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假裝很生氣的蹙眉扭頭,滿臉的不高興:“君夙折,你沒完了是不是?我又不是神仙,什麼都知道,我這不都是猜測嗎?”
君夙折的瞳底閃過一絲異色。
顧颯的脾氣秉性他是清楚的,氣急敗壞可不是她的行為風格。
她這麼做,定然是因為自己的話戳到了她的難處。
當下,斂下神色:“你也不要生氣,我隻是覺得難以置信,畢竟這事情發生的太快。”
他穩下了情緒,顧颯也就鬆了一口氣:“其實,你也不用太焦慮了,如今不是都知道了嗎?等咱們回到寒汀城,再商議後面的事情也行,也趁著機會,這幾天好好的冷靜一下……”
“回寒汀城?”君夙折想到了什麼,驀然坐起身:“遭了,石大路他們還在等著我呢!咱們快走……”
“啊?”
顧颯一頭霧水,想不通他怎麼那麼焦急。
“不是,你是有什麼事嗎?這麼著急……”
——
月夜,疾風呼嘯著捲起衣角,獵獵作響。
顧颯坐在船艙裡,打起簾子,看著立於船頭的君夙折。
月光下,他寬肩窄腰,欣長挺拔,背影透著蕭瑟的孤寂感。
她剛要起身,漁娘突然從船尾鑽進來,手裡捧著兩盞熱茶,遞了一盞給顧颯:“姑娘,江裡風大,這是碗熱油茶,你喝了暖暖身子吧。”
“多謝大嬸,”顧颯接過來,想要給君夙折送去,漁娘笑了:“這是咱們女子喝的茶,他們男人不能喝。”
“女人喝的?”顧颯這才發現手裡的熱油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茶水,而是一碗熱糖水,裡面加了紅棗枸杞一些不知名的藥草。
她聞了下,確定無毒,遂笑道:“大嬸,怎麼你們喝茶,還要分男女的嗎?”
“姑娘看到面前的山嗎?那便是落雪屯,我們這落雪江的水就是從落雪屯出來的,那都是冰山所致,常年飲用江裡的水寒氣重,對咱們女子不好,老祖宗們便研究出了這樣的熱油茶,彌補女子的身子。”
落雪屯?
原來君夙折要去的地方是落雪屯。
君夙折並沒有說要去什麼地方,隻是帶著她雇了艘小船,說要登山。
上船之後,君夙折便去了橋頭,似乎有什麼心事,一直在眺望著落雪屯的方向。
“姑娘,喝茶,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漁娘端起自己的熱油茶,喝了兩口,示意顧颯也喝。
顧颯謝過,喝了小兩口,感覺味道還行,就是有種酸澀的感覺。
“大嬸,這裡面加了什麼?怎麼感覺舌頭澀澀的,還有點痠麻的口感?”
“棗花。”
“棗花?”顧颯笑了:“是大棗的打出來的花嗎?”
“……”
漁娘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笑。
顧颯的笑容漸漸沉了下來,遽然意識到不對勁。
“這茶……”
“哐當”
熱油茶從她的手裡打翻,同時君夙折也衝入了船艙,穩準的接住倒下的她。
“主人别擔心,這棗花是無毒的,就是嗜睡而已,”漁娘連忙起身,整個人也恭順了許多,“不過就兩個時辰,姑娘便能醒了,隻是……”
她抬起頭,一臉的為難:“主人,若是她問起您的事……”
君夙折彎腰坐下,將顧颯抱到腿上:“你說呢?”
漁娘低下頭,什麼都沒說,低頭出了船艙。
——
“誒,情哥哥聽我說嘞,魚兒滿載歸嘞,阿妹等阿哥呦……”
男人粗獷的嗓音唱著甜膩的情歌,斷斷續續的傳入顧颯的耳中。
她悶哼一聲,感覺到了舌頭上的酥麻感,瞬間想到了昏迷前君夙折衝過來的情景。
“唔……”
“姑娘醒了?阿孃說姑娘醒了之後,若是口渴,就喝點水,若是不渴,就先吃點果子,能解棗花的毒。”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床邊,手指勾纏著衣角,臉蛋因為拘謹緊張而通紅。
顧颯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石窟壘成的屋子裡,房間的一應擺設也都是京都那邊的風格,與暗市的格局有點不用。
她坐起身,看著桌子上的紅色果子,再看看小姑娘,沙啞的問:“這是哪?”
“落雪屯!”
“落雪屯?”顧颯想到了暈倒之前見到君夙折的事。
如今沒看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當下,不動聲色道:“和我一起的那個男人呢?他在哪?”
“姑娘口渴嗎?”小姑娘卻不直接回答,而是指向果子:“這是棗果,棗花落下後長大的果子,專門解棗花的毒。”
顧颯眯了眯眼睛,驀然翻身而起,掐住小姑孃的咽喉將她壓在桌上,殺意迸出:“我問你的是,那個男人在哪!”
“姑娘,手下留情,”漁娘急匆匆的衝進房間,想要救小姑娘,但是顧颯的速度更快。
她“哢嚓”一下敲碎桌上的茶盞,抓起一個碎片戳在小姑孃的臉上。
“别過來,要不然我弄死她!”顧颯陰狠沉眸,煞意肆虐:“和我一起的男人呢?他在哪?”
鋒利的碎片瞬間劃破了小姑孃的臉,鮮血直流,疼的小姑娘大哭。
“娘……”
漁娘也嚇的臉色大變,驚恐道:“主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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