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下去那日,楚長鬆已經葬入了楚家祖墳,是吳培親自來下的旨意,侯府之外,禁軍已經撤下了那塊莊重肅穆,上書“永寧侯府”四個大字的牌匾,煊赫了這麼久的永寧侯府,終究還是敗了。
百姓站在侯府外圍觀著禁軍的動作,不禁唏噓萬分,隨即又道拆的好,假幣一事鬨的人心惶惶,若不是刑部坐鎮嚴查銅幣,他們也擔心自己家裡的是假的,縱著家裡人做出這樣的事,永寧侯府當真是一點不冤枉。府內,吳培宣了旨便想走,楚思晴卻突然走了出來,塞了個荷包給吳培,聲音有些怯懦,卻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吳公公,不知您可否詢問一下陛下,父親雖然已經去世,但是禍事已經釀成,我們雖為女眷,卻也想補償一二,陛下仁慈,沒有罰沒侯府家產,可正因如此,我們才更要感恩,吳公公,祖母的意思是獻出家裡八成的產業,來貼補海州的災民,這也應當是父親想看到的。”
楚慕傾聞言和顧宴辭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讚賞,與他們有相同表現的還有吳培。
這位皇上的貼身總管,此刻才正眼瞧了楚思晴這個庶女,他眸中閃過一抹笑,瞟了一眼旁邊明顯不太清醒的老夫人,睜著眼睛說瞎話:“老夫人不愧是湖州王氏的嫡女,這氣度當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侯爺這些年對陛下,對大周的忠心,陛下都看在眼裡,隻是這次楚家三房的人膽子也忒大了,陛下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他說完長歎一聲:“老夫人的意思咱家知道了,會轉告給陛下的。”
等吳培和禁軍一走,楚思晴才像是卸了力一般,腿軟了軟,被她的丫鬟扶住了。
“楚思晴,你是瘋了嗎?!將錢都給出去,咱們以後吃什麼喝什麼!”
楚文瀚簡直要氣瘋了,他平白被過繼給大房,原想著日後爵位能落在他身上,也是喜事一件,誰成想還沒輪到他永寧侯府就被削爵了,現在楚思晴居然要把錢都給出去,那他們以後還活不活了。
還說什麼祖母的意思,祖母現在都不認人了,怎麼會是她的意思,定然是楚思晴這個丫頭自己的主意,想出頭想瘋了不成。
原本經著永寧侯府的變故,楚思晴就日日擔驚受怕,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尋了吳培,現在被楚文瀚這麼一吼,整個人嚇得抖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咬了咬牙說:“二哥哥,出了這樣的事,咱們又怎麼能拿了錢走,隻有將錢給出去才能活,況且不是還剩下兩成,足夠以後的生活了。”
“陛下又沒要錢,咱們憑什麼不能將錢帶走。”
一旁,許久沒見的三夫人也開口,楚長鬆去世,她也從望縣趕了回來,永寧侯府又沒分家,楚思晴這丫頭鬨了這麼一出,給出去的也是他們三房的錢,她如何能甘心。
“你說話呀,此刻怎麼辦?”她用胳膊肘拐了拐楚長槐。
楚長槐也是做官的,便是再蠢也不至於短見成這樣,他心裡清楚此刻留了錢對他們才是不利,但是心裡清楚是一回事,真將那麼大一筆錢給出去又是一回事。
聞言也歎了一口氣道:“三丫頭,你哪怕是說五成,三叔也不說什麼,但是給出去八成,咱們這一大家子,日後如何過活。”
如今陛下雖然還沒革他的職,但是也是遲早的事,往後便靠著這些產業過了。
“三叔,我讓人算過了,就算給出去八成,剩下二成也足夠過下半輩子了。”
隻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揮霍度日,但是溫飽還是沒問題的。-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