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淮折了一支梨花,瞧了那背影一眼,隨後大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那日下著雨,端王額頭上又受了傷,回府之後便病倒了,容貴妃在儲秀宮聽說了訊息,著急的不行,奈何她如今還在被禁足,便讓人去求了皇上,讓貼身的女官邱秋去端王府探望端王,皇上準了。而邱秋出宮之後,被端王的人偷偷帶去了刑部,邱秋進去不久,楚慕傾也戴著惟帽和顧宴辭進去了。
“給侯爺請安。”
牢房裡,楚長鬆所在的那間在一個單獨的位置,裡面被人放了乾淨的床和棉被,就連桌子也有,上面此刻還放著茶水,自從和永寧侯府有關的證據被送到皇上案前之後,楚長鬆便被帶入了刑部接受調查,但到底隻是接受調查,楚長鬆這樣的身份,在最終的聖旨下來之前,刑部是萬萬不敢磋磨他的,因此儘可能的讓楚長鬆過的舒適些。
若永寧侯府來日真的傾覆,他們也無所謂讓楚長鬆現在過的舒坦些,可若是人完完整整的出去了,那楚長鬆便要記著他們今日的人情。
“貴妃娘娘念著侯爺,特讓奴婢帶了書信前來。”
楚慕傾站在被遮擋住的拐角處,聽見邱秋的聲音。
隨後一陣沉默,應該是楚長鬆在看容貴妃的信,良久,楚慕傾又聽見了邱秋的聲音。
“娘孃的意思想必侯爺也知道了,如今侯府已是火燒眉毛,唯有快刀斬亂麻,方能有一線生機,娘娘與殿下念著您,來日殿下事成之後,繼承永寧侯府的,定然是大小姐或三小姐的兒子,侯爺,奴婢不便久留,便告辭了。”
顧宴辭和楚慕傾進了另一個岔路口,邱秋沒瞧見他們,重新壓低了惟帽,跟帶著她來的人離開了。
“你要去見見他嗎?”顧宴辭低聲問她。
楚慕傾沉默了片刻,說:“你在這兒等我。”說完便慢步往前走去。
牢房裡,楚長鬆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聽見腳步聲抬了抬眸子,看見楚慕傾有些意外。
“怎麼現在來了?”
楚慕傾沒說話,隻盯著他瞧,楚長鬆確實生了好相貌,所以年少的蕭文柔一見傾心,可如今楚慕傾再瞧他,卻覺得楚長鬆老了。
從楚承允出事之後,就初見端倪,而後永寧侯府接連出事,他更顯得力不從心。
“你瞧見邱秋了?”楚長鬆又問。
她們先後進來,楚慕傾自然是該瞧見剛剛離開的邱秋的。
楚慕傾這次點了點頭,她說:“是瞧見了。”卻並沒有問邱秋怎麼來了。
楚長鬆見此沒說什麼,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樣的高度,讓楚慕傾不需要再仰頭和他說話,反而需要抵著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
“我知道你恨侯府,恨我,卻沒想到這麼恨,或許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慕傾。”
他最後喚了一聲慕傾,這是永寧侯府給她的名字,可她已經叫了很久的明惠了。
楚慕傾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在這牢房外顯得格外清楚,兩人隔著欄杆對視,楚慕傾說:“你確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可我或許也不是個合格的女兒,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寵妾滅妻。”
楚慕傾嘲諷一笑:“甚至都不算妾,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可在她害死我母親時,你卻選擇了沉默,還幫著掩蓋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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