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禁笑了:“你倒是有眼光,飛鳥美人,是菊花中極有名的品種了。”
楚司純聽見楚慕傾說那盆叫飛鳥美人,眼神閃了一下,隨即得意道:“我的眼光自然是好的,隻是她既然有名,你不會不給我吧?”
今日的陽光好,落在楚慕傾身上,驅散了她身上的清冷感,她就這麼隨意的靠在鞦韆上,聽了楚司純的話,沉默了片刻,直到楚司純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她才笑著開口:“怎麼會,既然答應了讓四妹妹選,如今你選中了這一盆,那便拿回去吧。”
楚司純鬆了口氣,又瞧了那飛鳥美人一眼,這才說道:“我中午就在你這吃飯了,你讓小廚房做道玉米排骨湯,我愛喝。”
楚慕傾面露驚訝,隨即有些抱歉:“四妹妹,這倒是不巧了,姐姐不知道你今日會來,你姐夫稍後會回來陪我用午膳,你若是不介意,那便一起吧。”
楚司純原本都準備找個地兒坐了,聞言笑容僵在了臉上,剛剛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大罵一聲:“誰要和你們兩一起吃飯!端王府的飯比你這兒好吃百倍!”
罵完就吩咐丫鬟抱上花,罵罵咧咧的出了聽風院,遠遠的,還能聽見她惱羞成怒的聲音:“晦氣!真晦氣!”
眼瞧著她出了門,楚慕傾這才站起身,慢悠悠回了屋,白芷給她倒了茶,問道:“夫人,現在要用午飯嗎?”
楚慕傾瞧著窗邊擺放的一盆花,笑著說:“不是說了嗎,要等她姐夫一道用午膳。”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花兒是綻放的橘紅色,極美。
眼瞧著天氣越來越暖和,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二月初。
這幾日禁軍不忙,顧宴辭和楚慕傾約了嘉陽和蕭雨竹她們出城玩,兩人這邊剛收拾完,前腳剛上馬車,後腳宮中就來人,急匆匆的將顧宴辭叫走了。
外面車伕有些無措,問道:“縣主,還出城嗎?”
楚慕傾坐在馬車裡,歎了口氣:“出。”
都已經約好了,總不能不去。
宮裡發生什麼了楚慕傾不知道,她此刻正和嘉陽還有蕭雨竹坐在湖邊的亭子裡閒聊。
“我表哥也真是,都約好了又爽約,明惠,你該一個月不理她才好。”嘉陽衝她挑眉。
蕭雨竹大笑:“你表哥若是知道了你今日的話,隻怕要生氣了。”
“他又不會知道,你們不告訴他不就行了。”
“我可聽到了,明日我就告訴阿辭。”
蕭元景和沈予淮不知從哪兒弄來兩個筏子,此刻兩人正盤腿坐在筏子上,手上是樹枝和依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絲線做成的簡陋魚竿,說是要釣魚。
“就你耳朵好使!”嘉陽縣主拿起桌上的糕點扔了一個過去,這是她特意從家裡帶過來的。
蕭元景背對著她們坐著,聽見聲音舉起右手,準確無誤的接住了那糕點,而後三兩口吃了,喊道:“這位姑娘,再扔一塊。”
說完吹了聲口哨。
沈予淮在一旁嫌棄的挪了個位置。
嘉陽縣主瞪大了眼睛,臉慢慢的紅了。
這人是哪家的登徒子!
蕭雨竹拍拍她的肩膀,而後從地上抄起一塊石子就扔了過去。
“這位姑娘,你有些凶了。”
蕭元景站起來轉過身,手上握著那塊石子轉了轉,對著嘉陽挑了挑眉。
他以為是嘉陽扔的。
蕭雨竹冷笑一聲,又抄起一塊石頭用了大力氣扔了過去,嘴裡罵道:“我凶不凶?!”
蕭元景跳腳:“蕭雨竹,你這是謀殺兄長!”
遠處柳條垂落在水面,同二月的春風一起,蕩起一圈圈漣漪。
蕭雨竹作勢又要砸他,蕭元景連忙幾個踮腳回了岸上,沈予淮大罵一聲:“什麼毛病!”
說完自己就劃著筏子飄走了,不過一會兒就瞧不見人影。
這邊蕭元景上了岸,沒說兩句就和嘉陽去柳樹下面打鬨了。
楚慕傾瞧著他們的身影,笑著搖了搖頭,拿起一塊糕點嚐了嚐,蕭雨竹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表妹,母親說過幾日就去公主府提親了,母親和公主談過,公主府若是應了我們定國公府的親事,隻怕是恩寵便不如以往了,但公主說了,她受了這些年恩寵已經夠了,如今什麼都比不上女兒高興,表妹,她是個好母親。”
“你瞧,嘉陽這樣的性子,便能看出來,公主是個好母親。”楚慕傾感慨。
不遠處,嘉陽笑的開心,像是沒有一點煩惱。
蕭雨竹撐著下巴:“但是謝右賢說,公主會自責自己不是個稱職的公主,我不太懂。”
楚慕傾偏頭看向她,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之前便沒問你,怎麼回事?”
蕭雨竹紅了臉,湊近楚慕傾,兩人說著悄悄話。
“表妹,先前我說,若是不行,我便回邊境,如從前那般自由,但如今我覺得,我或許能將謝右賢一道拐回去。”
“之前在湖州,他主動給我彈琴,可是明明那位我忘了姓什麼的小姐請他彈琴時,他是拒絕的,後來回了京,我又時常會偶遇他。”
“表妹,我雖然有時候反應是比較慢,但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確定過,或許有朝一日,他會陪我一道策馬在邊境的土地上。”
正如去年元宵燈會,她沒得到的那盞花燈,後來兜兜轉轉,卻又落在了她的手上。
楚慕傾瞧著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心裡感歎,謝右賢那樣彎彎繞繞的心思,若不是有意,又怎麼會讓蕭雨竹察覺。
他是在故意讓蕭雨竹堅持。
“你心裡有數就好。”
楚慕傾摟著她的胳膊,兩人頭抵著頭,臉上都是明媚的笑。
另一邊,沈予淮一個人躺在筏子上,任它隨著流水慢慢的飄動。
眼前是碧藍如洗的天,偶爾有兩片雲朵飄過,他雙手枕著頭,微閉著眼,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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