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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茵和南寧鬆在容城逗留了一夜,翌日中午時分才到的家。
蘇睿也跟著他們一起回了玫瑰園。
見到洛君珩,蘇睿在心裡默默地歎一口氣,所以說這人沾了愛情能有什麼好啊,人在的時候愛得轟轟烈烈死去活來的,人不在了,魂兒都要沒了,留下來的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對活著的人太殘忍了。
封心鎖愛,才是保命的最佳方針。
南頌問道:“傅老爺子身體怎麼樣?”
洛茵道:“不怎麼好。到底是年紀大了,扛不住了。”
..
南頌和喻晉文對望了一眼,他們還以為傅老爺子醒過來就說明病情有所好轉,沒想到是行將朽木,迴天乏術,還是到了這一天。
傅彧自從回到容城後,就再沒往别處跑,一直候在父親身旁。
知道傅老爺子醒後,來探望的人不少,傅伯興不顧病體,一撥接一撥地見,他說話還並不是很利索,隻緊緊地握著好友的手,又扯過傅彧的手,握在一起,意在托付。
在江湖人的眼中,傅伯興也算是一代梟雄,他心狠手辣,行事不留餘地,年輕時也得罪了不少人。
年紀大了,卻開始韜光養晦,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豁出臉面去打點各方關係,眾人都知道,他這是在為他的兒子傅彧鋪路。
說實話,大佬們起初並不怎麼看好傅彧。
傅彧是傅伯興最小的一個兒子,從年齡上來看,幾乎可以當孫子了,幺兒通常都是最受寵的,傅彧卻並非如此,容城人人皆知傅家小爺是個混世魔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凡在傅家大宅附近居住的老百姓,都親眼瞧見過傅家老爺子拎著柺杖追著小兒子打的畫面。
後來傅伯興還一怒之下把兒子扔到了軍營裡,不管不顧了。
當時很多人都覺得傅彧已經是傅家的棄子,沒什麼前途了,誰曾想在傅家奪嫡之戰中,最終留下的人是他,他在腥風血雨中活了下來。
傅伯興現在睡著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長。
他醒過來時,就見傅彧坐在床邊,按照蘇音教給他的按摩手法,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給他按摩著,印象中,這小混球就沒這麼乖的時候。
想來是蘇音教得好,那小丫頭厲害,是個馭夫有道的。
傅伯興動了動手指頭,傅彧便抬起了頭。
“醒了。喝水嗎?”
傅伯興輕點了下頭,傅彧起身給他端水,將吸管遞進他的嘴裡,傅伯興潤了潤嗓子,凝眸看著小兒子,朝外面努了努嘴。
傅彧知道他的意思,道:“今天就不見了,我讓他們回去了。”
傅伯興瞪著他。
“您老也托付得差不多了。”
傅彧坐下來,依舊是那欠揍的語氣,“放心吧,您小兒子這麼討人喜歡,罩著我的人多的是。真正的朋友不用您交代人家也會幫我,而那些假朋友就算您磨碎了嘴皮子,嘴上答應了也未必真的能幫忙。指望别人永遠不如指望自己,隻有自己足夠強,才不會被别人欺負。”
他說的平穩沉定,語氣雲淡風輕,卻又難得的通透。
“老頭,你不用擔心我。我有媳婦,有朋友,不會孤單的。”
起碼,不會像你一樣孤單。
傅伯興眼圈紅了紅,攥著他的手,歪著嘴喚了聲,“蘇……音。”
“是啊,蘇音,我媳婦。”
傅彧一雙桃花眼閃閃亮亮,他唇梢一挑,“您是不是覺得,我哪來的福氣,能交到這麼可愛漂亮的女朋友?我媽把我生得好看唄。”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全靠這張臉。”
“……”傅伯興從鼻腔裡噴出一口氣,全靠你小子不要臉吧!
他抽抽嘴角,笑了下,又道:“遺、遺囑。”
傅伯興醒來後就讓律師給他修改了遺囑,隻要蘇音嫁給傅彧,他留給傅彧的財產,就有一半是蘇音的,蘇睿對此嗤之以鼻。
他並不領傅伯興這個情,語氣冷硬道:“我蘇家差你這點錢?”
傅伯興道:“彩……彩禮。”
“我知道。”
傅彧道:“您老人家巴不得把我嫁到梅蘇裡,我也想啊,入贅都行。不過我嶽父大人現在並不怎麼待見我,想娶他閨女沒那麼容易呢。好在還有幾年,我會努力表現的。等我和蘇音結了婚,我們就是夫妻,我的財產當然有一半是她的。不,我的所有都可以是她的。”
見這臭小子說著說著又開始秀起來了,傅伯興簡直想翻他一雙大白眼,可另一方面又深感欣慰,蘇音是個好女孩,能嫁到蘇家是他們傅家高攀了,他當然要給兒子備好彩禮,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說到姑娘,傅伯興又想起了一人,跟傅彧道:“阿、阿姿。”
“找我姐啊。”
傅彧道:“我給她打過電話了,她帶著她的車隊一路騎行到了南美一帶,她說會回來,就能回。您給她留了一份,我知道。不過我姐未必肯收,人家自己的生意做的那麼大,不一定瞧得上這點錢。”
瞧不瞧得上是一回事,該給的得給。
傅伯興交代完事情,就很累了,閉上眼睛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音結束最後一堂課,晚飯都沒有吃,就打了個車到了傅家大宅。
她去看傅老爺子時,傅彧不在房間,小師弟守在旁邊說老爺子昏睡了挺久了,蘇音交代了他幾句,便上樓去找傅彧,房間的門半掩著,並沒有關,蘇音推開門時,就見傅彧正坐在地攤上,翻看著相冊。
聽見開門的動靜,他抬頭看向蘇音,微微一笑,“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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