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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老爺子安撫睡下,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顧衡忍不住埋怨南頌:
“南總您也是的,乾嘛非把您和喻總的事告訴老爺子呢,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受不得驚,萬一背過氣去可怎麼辦?”
南頌淡淡道:“爺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年輕之時萬花叢中過的人,什麼狗血的愛情故事沒聽過,我這點破事算什麼,嚇不著他。”
顧衡仔細一想還真是,老爺子聽說南頌結了婚又離了之後,隻是短暫地驚訝片刻,而後虎沉著臉問——
“喻晉文那小子,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大膽地說,爺爺為你做主!”
..
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南家祖傳的護短。
南頌護短,南三財護犢子。
總之千錯萬錯,肯定都是喻晉文那小子的錯,他的寶貝大孫女多麼乖巧賢惠一姑娘,怎麼會有錯呢?
“不過……”南琳道:“爺爺既然知道姐姐你和喻總是那樣的關係,還會再和喻氏合作嗎?”
南頌神情寡淡,“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他既然能利用關係走後門,我也能把這個後門給他堵死。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誰也别怨誰。”
……
病房裡,一片漆黑。
南頌前腳一走,原本睡得安穩的老爺子突然醒了,跟護工借了手機,慢吞吞地摁出一串記在發黃紙張上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南三財就破口大罵,“喻行嚴,你個老不死的,你是乾什麼吃的,竟然能讓你那狗眼睛長到腦袋上的渾蛋外孫欺負我孫女!
我孫女是誰?你說我孫女是誰?當然是南頌了,你個蠢東西!老年癡呆了吧?癡呆了就趕緊去醫院看看去!
我不管,這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讓喻晉文那狗熊玩意給我家頌丫頭一個交代!
你等著的,過幾天我就去北城,我一定好好跟你算這筆賬!”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護工在一旁嚇得呆若木雞……
老爺子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怒髮衝冠了???
一個電話還不夠,南三財隻動嘴不動氣,又慢吞吞地撥出另一串號碼。
文老館長年紀大了眠淺,好不容易睡著,又被電話給吱了起來,沒好氣道:“誰啊?”
“誰?我!你大爺!”
文老館長聽出好兄弟的聲音,火氣頓消,懶洋洋地應了聲,“我大爺都死了五六年了,你這是從地底下,跟閻王爺借的電話?”
“奶奶個腿的,你别跟我開玩笑,老子現在火大得很!”南三財咆哮。
“我聽出來了。”
文老館長打了個哈欠,“你不是被你家寶貝孫女們照顧得挺好麼,怎麼著,孫女們嫌你煩,不要你了?”
“滾蛋!你才煩呢!我家孫女比你孝順!你這種沒有孫女的孤寡老頭,是不會懂的。”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鬥起嘴來。
文老館長冷哼一聲,“我沒有孫女,可我有徒弟啊,你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徒,可沒個孝順的,唯一孝順的還被你趕出了家門。”
倆老頭互相紮著心。
南三財一聲厲喝,“我要罵的就是你那混蛋徒弟!”
“嗯?你說晉文,他怎麼了?”
南三財重重地哼一聲,“還怎麼了,我告訴你,我是個有原則的人,可一旦碰到我孫女的事上,我就沒原則了!你讓你那寶貝徒弟皮子給我緊著點,想讓我參與他的項目,幫他掙錢,可以,但這項目掙的錢必須分我孫女一半,我家頌丫頭不爭,我替她爭!”
“你說小頌啊……”
文老館長一聽南頌,頓時覺得理不直氣不壯了,暗罵自己那傻徒弟一輩子就乾這麼一件缺德事,到頭來還得害得他這個做師父的跟著捱罵。
“行,不就是錢麼,我跟阿晉說。讓他多分給小頌一點,權當是贍養費了。”
他好聲好氣的,豈料南三財一聽就炸。
“去你的贍養費,我孫女有我養,還用得著你徒弟來養?我要他賠的是精神損失費!”
文老館長覺得耳朵都快要聾了,腦袋嗡嗡嗡的,“行了行了,别喊,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溜了一圈啊?精神損失費,行,我讓他賠!”
又吵吵了半天才掛了電話。
罵完兩個不靠譜的老狐狸,南三財才覺得憋在胸腔的這股邪火終於散了出去,把手機還給護工,笑眯眯地叮囑——
“不要和小頌說哦。”
接到護工打來的電話之時,南頌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晚上的航班,飛往白城。
聽了護工的彙報,南頌說了聲“知道了”。
電話一收,她隻覺得心窩子暖暖的,唇角也不由上翹,“這老頭……”
與此同時,喻晉文這邊也接到了喻老爺子和文館長先後打來的電話,無縫銜接地捱了兩頓痛罵。
傅彧在旁邊聽著,幸災樂禍。
待他掛了電話,傅彧十分欠扁地壞笑道:“又捱罵了?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和南頌離婚後,這張臉瞧著莫名就變得討厭了起來,走到哪都不受人待見,還三天兩頭地捱罵,南家的人也罵,喻家的人也罵,嘖嘖嘖,怎一個慘字了得?南頌旺夫是真的,離婚以後你明顯走下坡路了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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