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師早料到他會挑刺，密不透風的敷衍道：“秦女士是江氏的股東，我既然是為江氏工作，就應該照顧好每一位股東，問候一句也是應該的。”

“真是謝謝小程了。”秦霜入戲很快，也拿出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態度跟他說話，然後她看向李伊人，微笑道，“這位是李小姐吧？我跟你媽媽見過幾次面，關係還算不錯，現在該叫你馮太太了吧？”

她笑容可掬，目光溫柔，乍一看就跟和藹可親的鄰家阿姨似的，要不是在場的四個人早都見識過她的真面目，說不定還真會被忽悠過去。

李伊人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抹淚道：“真是打擾您了，我就是跟……雲陽吵架了。”

她本意是想稱呼馮雲陽為未婚夫，轉念又覺得這個稱呼實在是略顯疏離，這才臨時改口說了名詞，是想儘可能的在秦霜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好等到他們離開之後再順理成章的開口借錢。

可秦霜擺明瞭是想把陌生人裝到底，看似隨意的答道：“難怪我剛剛在樓上休息的時候會聽到你們的吵鬨聲，該不會是吵完架到處亂走，這才走到這裡來了吧？”

李伊人連忙接過她遞的台階：“是啊，我一生氣就到處亂走，這才跑到這邊來了。”

陳盼冷眼聽著她們一唱一和的找補，差點就一個沒忍住冷笑出聲，她跟身側的江幟舟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做出一副誇張無比的表情關心道：“哎呀，嫂子，你這麼跑出來，我哥不會擔心吧？”

“應該吧。”李伊人暫時不想也不敢見馮雲陽，她是為了籌錢才會跑出來的，要是空著手回去，這事根本就解釋不明白。

陳盼見她目光閃爍，神情瑟縮，瞭然道：“别應該啊，我看還是得給他打個電話。”

李伊人乾巴巴的笑了一下：“算了，情侶吵架是常事，要是他知道我因為拌嘴就出來跟你們告狀，以後怕是會不好意思跟我說話。”

她跟馮雲陽有沒有以後，看得就是今天這一哆嗦，絕對不能被陳盼橫插一杠，打亂計劃。

程律師正津津有味的看熱鬨，忽然感到一陣膽寒，他悄悄用餘光瞥了圈周圍，見秦霜正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連忙清了清嗓子道：“李小姐，你們好像剛訂婚沒多久吧？這吵架是常事。”

他能在秦霜身邊待這麼久，靠得就是眼力見，被她瞥了一眼，立刻就接收到其中的暗示之意，否則也不能在私家偵探當了替死鬼之後，還把日子過得跟以前一樣。

李伊人沒想到他會替自己說話，當即吃了一驚，隨即點頭如搗蒜道：“我明白了，以後會注意的。”

江幟舟自願替陳盼打先鋒，他先是揚起下頜故作驚奇的打量了他們一番，然後又滿臉疑問道：“程律師，原來你不僅懂法律問題，對感情問題也很有見地啊，看你的年紀，應該當爸爸了吧？”

程律師比他小三歲，除非是對婚姻毫無興趣，否則早該成家立業了，這時便一臉尷尬的解釋：“倒也沒有那麼快，我還年輕，應該多為事業打拚幾年。”

江幟舟若有所思的點頭，陰陽怪氣道：“原來你是為了事業才放棄家庭，真是了不起。”

他說這話時特意收斂起了眉宇間的幾分邪肆，表情看起來相當的茫然，但正因為如此，陰陽怪氣的程度瞬間就翻了倍，讓程律師不住的在心裡犯嘀咕，懷疑他是故意當著其他人的面擠兌自己。

“還是比不上江總經理，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麼漂亮能乾的未婚妻，自己也事業有成，真是人中龍鳳。”程律師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打過圓場之後便一聲不吭的隻喝茶。

至此，他這個幫手是指望不上了，秦霜隻好寄希望於李伊人，不住的用眼神暗示她快走。

李伊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好幾次都想站起身來告辭，結果腿都沒來得及站直，就被陳盼的問題給打斷了，隻聽陳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嫂子，你跟我哥什麼時候結婚啊？到時候我得提前準備著。”

“不急，結婚是人生大事，當然是要先選個好日子。”李伊人看著她這張天真爛漫的笑臉，真是恨不能衝過去把她給活撕了。

客廳裡分明坐著五個人，氣氛卻比一個人都沒有還冷清，大家各自在心底將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希望其他人能先行離開，好讓自己能有機會單獨跟秦霜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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