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馮總指的自然是馮雲陽，其實他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隨風倒的牆頭草罷了，現在全靠手裡的一點分紅過日子，文董事很自信能說動他，打包票道：“隻要您一句話，他自然是願意合作的。”

兩人在一通電話裡將日盛集團的未來給安排的明明白白，而遠在郊區家中的馮雲陽則是打了個噴嚏，茫然的想到，該不會是又有債主在罵他麼？

與此同時，陳盼已經離開派出所，往醫院方向去了，她遠遠的看見守在江城海病房附近的便衣，在心中不動聲色的替他鬆了口氣，是覺得有警方派人在這邊守著，秦霜的人肯定不敢再輕舉妄動，他的人身安全也算是有保障了。

一道熟悉的老邁聲音打斷了陳盼的沉思：“陳小姐，你果然還是來了。”

陳盼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回身看去，結果正對上神情複雜的管家，他見自己像是嚇到她了，連忙退後一步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是點太過冒失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不如我們聊一聊？”

“沒事，我膽子沒那麼小。”陳盼不習慣聽到年齡比她大的人向自己道歉，恨不能直接跳到遠處去，她尷尬的連連擺手道，“我……我還有點事，該走了。”

管家沒有上前攔她，隻看著她匆忙的背影道：“江總很可能過不了這個月了。”

陳盼身形為之一頓，在短暫的天人交戰後回身問道：“不是說在等待手術麼？您該不會是在詐我吧？派出所那邊我已經把知道的情況都如實講出來了，至於封總的事……我認為他應該付出代價。”

她素來恩怨分明，絕不會因為江城海跟江幟舟之間的關係就幫他隱瞞什麼，更何況她現在要是落井下石的話也沒人能說她的不是。

江城海把陳盼坑得不輕，連帶著她身邊人也沒少倒黴，她不趁機跟他算賬就已經是看在他年老無力，病痛纏身，並且很可能會晚景淒涼的份上了，定了定心神對管家說：“您勸我也沒用。”

管家苦笑起來：“陳小姐，我沒有勸你的意思，事實上，江總短暫的清醒過幾次，也說過讓我不要勸你們，但我跟了他這麼多年，他待我也算不薄，我該知恩圖報。”

偌大一個江家，除了他之外竟是再找不出一個對江城海忠心耿耿的下屬，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看出陳盼心軟，至少是比江幟舟和秦霜心軟得多，自顧自的開始絮叨這幾天的事。

原來，警方來過之後，江城海便陷入了徹底的昏迷當中，是又受了意料之外的刺激，所以差點沒撐住。

“陳小姐，這話說出來有自誇的意思，但江總他活了大半輩子，從來也沒窘迫過，更加沒有被人懷疑過。當然，壞事是做過不少，可跟他競爭的也大都不是什麼好人，願賭服輸罷了，這次真是栽狠了。”

陳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蹙眉道：“誰能讓他接連吃這麼多次虧啊？是……秦女士麼？難不成車禍也是她做的？”

“我猜應該是，但我沒證據。”管家的才能有限，讓他做些照顧人的瑣事沒問題，讓他料理一大家子人的如常或者舉辦個宴會也沒問題，但要讓他解決這樣的陰謀詭計就有點為難他了。

陳盼同意他的觀點，望著病房方向又問：“那他……江總的情況真就沒辦法了麼？我想幟舟嘴上硬，心裡卻還不至於希望用這樣的法子報仇，他早就放下了。”

當著管家的面，她對江城海的稱呼不便太沒禮貌，但她一想起在公寓項目上吃的虧，就忍不住要冒火，肯稱呼一聲江總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我知道。”管家答應著，回憶起了另一個人，“慧琴小姐也是這樣的性子，說話決絕，做事也決絕，不過總愛凡事留一線，可惜啊。”

他說到末尾，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麼。

陳盼已經從林靈的媽媽林太太那裡瞭解過當年的些許情況了，這時見江家的管家也知道江慧琴，很好奇從不同人的角度看待當年事的話，會不會得出不同的結論，斟酌道：“您願意跟我講講麼？”

“可以，有些在江幟舟和慧琴小姐身上發生過的事，恐怕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管家在江家工作這麼多年，多少是知道些秘辛的。

“你跟江幟舟認識這麼久了，有些事我也就不贅述了，就講講當時江家的情況吧，那時候本市的生意場主要是由封家和時家把持著，兩方合作無間，其他人都是兩棵大樹底下乘涼的小苗，江家也不例外，雖然也能排得上號，但誰不想更上一層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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