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一片好意,換别有用心的詩長大概慫恿我向前衝,自己躲在後面笑納勝利果實吧?”
白鈺道,“你說的話從官場規律規則上講非常正確,如果我是功利主義者、冷靜務實者肯定這麼做,可惜我天性有點理想主義,或者說不甘心平庸寂寞,我不喜歡違背初心、昧著良心!”
白鈺手撫地圖道,“因為暨南更需要優秀申長所以寧願做平庸的勳城市.委書計,照此邏輯在任何領導崗位都可以不作為不犯錯,是嗎?我的想法卻是,如果我不是優秀的市.委書計,憑什麼能在省.長位子做得更好?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倘若做不成省.長,起碼湎瀧、勳城的經濟搞上去了,那麼多城建項目做成了,港口改製成功了,城中村拆掉了,我心亦安。”
這番話讓周沐心潮起伏,高聳飽滿的胸也大幅起伏,呼之慾出。
良久,她輕輕歎道:“認同你的觀點,隻是……十幾億投資,湘江富豪,省.長力挺,工程已開工數月,而且正務院也備了案,哪能說停就停說搬就搬?”
“我倆又達成共識了,”白鈺笑道,“我們經常吵架但最後總能目標一致,天生的好搭檔啊。”
周沐咬著嘴唇怒道:“談工作!我說熱電廠的麻煩呢!馬昊讓城管局過去通知停工,工程隊不肯,說省.長讓建的除非接到省.長通知!馬昊腳踢到鐵板上,又不敢向你彙報,灰溜溜找我求援的。”
白鈺搖頭道:“這話說得很沒水平,省.長什麼時候叫他們建的?明明經勳城正府申報手續,層層審批再向京都報備,詹小天都沒在材料裡簽過字。單憑無端誣衊抹黑省領.導、嚴重歪曲事實,就能把工程隊那幾個人叫到派出所戒勉談話!”
“不不不,你不能把氣灑到工程隊身上,他們純粹乾活拿錢,”周沐道,“宣佈停工相當於砸他們飯碗,憤怒之下扛出省.長招牌也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周市.長非常關注和傾向基層勞動力群體,在湎瀧任市.長期間出台了一係列保護勞動者的規章製度,其中連續工作時間、工作強度、工作環境等以市.長令形式頒佈,但是……”
白鈺又看著地圖,“基層勞動者、工程隊隻盯著項目收益,每個月結算工資,我們卻要俯瞰勳城大地謀求城市五年、十年高質量發展啊,周市.長!這個項目停了,他們可以換個地方繼續乾活;勳城錯過全球經濟復甦黃金視窗,那後面隻能看著碧海、雙江、東吳等地昂首闊步連攀高峰乾瞪眼。在整體與區域性、集體與個體利益衝突時,作為市領.導特别主要領導要硬起心腸,拿出魄力,勇於擔當!”
周沐佇立在地圖面前,沉思有頃道:
“今晚七星熱電廠工地停電停水,封鎖兩條通向城市主乾道的道路,等湘江那邊來人談判!”
白鈺豎起大拇指道:“周市.長英明決策!對了,有件東西拿給你……”
檔案袋裡裝的手鍊、耳墜、髮夾、襪子、鈕釦等上次周沐酣戰後遺落的,因為氣氛等等各種不對,白鈺始終沒機會當面呈交。
周沐碰都沒碰,臉唰地慘白,瞪著他聲音乾澀地說:
“你……你在羞辱我嗎?”
“沒有啊,”白鈺覺得奇怪,“你想哪兒去了?本來就屬於你的東西,物歸原主而已。”
“我不要!”
周沐惱怒道,“那是一個錯誤,我討厭看到所有與錯誤有關聯的……全部銷燬掉,我不想再看第二眼!”
說罷狠狠剜了他一下,轉身大步離開。
白鈺目瞪口呆拿著檔案袋,莫名其妙,實在不明白又忤了她哪塊逆鱗,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當晚楚楚發來視頻申請,說龍忠峻術後保養不錯,但主要生命指標並未出現專家組期待的好轉趨勢,存在很大隱患,經商定已把他連同妻子送到瑞士的阿爾卑斯山腳某個療養院進行康複式治療。
那裡抬眼便是白雪皚皚的山峰,空氣清新潔淨絕無汙染,環境幽靜安寧,附近造型、顏色各異的建築都來自全球頂級富豪,錢的來路且不談但素質確實很高,每天接受保健團隊精心護理,想必能取得好的效果。
“龍主任情緒如何?心態怎樣?”
白鈺最關心這兩點。
楚楚道:“還行,他天性豁達開朗,凡事都看得很透。在碧海期間我建議他沒事跟以前老朋友、老同事包括你聊聊,他說避世之人不打擾塵世中人,相忘於江湖為好。財經金融方面他雖不在行,但講的道理給我啟發很大,小寶哥身邊有這樣的良師益友真的非常棒!哎,我現在悟出來了,小貝之所以表現不如你關鍵還是缺少精英團隊,任何時候都不能忽視團隊的力量。”
白鈺啼笑皆非,不過也隻有親妹妹才能這樣直言不諱指點江山,換越越都不行。
“運氣吧,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如今龍主任病了我損失很大。”白鈺歎道。
本以為談話就這樣結束了,誰知楚楚略加沉默突然低聲道:
“有件事想跟小寶哥當面商量……我到你住的宿舍大院外面了,請通知保安放我進去。”
“啊!”
白鈺頓感事態嚴重,急忙吩咐管家到院門口接應。他書房監控能看到宿舍大院門前監控,見楚楚罕有地開著樸實無華的别克,後面隻帶了一輛保鏢車居然是她恐怕從不放眼裡的國產車。
換平時保鏢團隊就三輛車,全是歐美那種鐵頭硬殼的防彈商務車,標準模式是前後各一輛,還有一輛在旁邊策應。偶爾她覺得不安全,會主動坐到保鏢車隊裡。
沒多會兒楚楚獨自來到二樓客廳,白鈺瞅瞅她的打扮心裡更不踏實。楚楚行事風格向來高調,每次出門在外全身打扮絕少低於兩百萬,不包括首飾,而今晚卻穿著勳城街頭小妹常見的衣飾,頭飾、耳鑽、項鍊、鑽戒等更不見蹤影,可見她非常非常地低調。
“怎麼了,楚楚?”白鈺忐忑不安地問。-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