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徹底懵了。

承諾是什麼意思？

不對，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還是說，他真以為自己賴上他了？

“龍寂，我剛才隻是不想讓公主擔心，我隨口說的，我讓她覺得我並沒有難過而已。”

“所以呢？”龍寂靠在桌旁，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看著她。

“所以？”這還需要所以什麼？意思不是已經很明確了嗎？

“我開玩笑的呀，你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我從來不喜歡開玩笑。”龍寂將桌上的燭火調整了下，蓋上燈罩。

“不是，可能真的有點誤會，我沒有要賴上你……”

“明日一早定會出發，早點休息吧。”

“不……”說到這個，七巧低垂眼簾，這次，連玩笑都開不起了。

“明日我不會跟大家一起上路，我這樣，隻會拖累公主。”

她努力趕來這裡，一方面也是想聽聽公主的意見，看看自己這條腿，還有沒有好起來的可能。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公主安心出發，别再擔心自己。

現在她知道了，她的腿確實好不了了。

那麼接下來的路程，她就不能繼續跟在公主的身邊，真的會拖累公主！

“難道你以為，公主會扔下你不管？”龍寂皺眉。

若公主真的對她如此無情，就不會為了她耽擱了一日的時間。

他們早該出發了。

“我知道不會，不過，我真的不能和大家一起上路，不適合。”

行軍作戰，不是開玩笑，她一個廢人，豈能成為大家的包袱。

“好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早些休息吧。”

龍寂走到床邊，給她將被子扯了過來。

“我自己可以！”畢竟是男女授受不親的，這種事，不需要一個男子來替她做。

“你不是南晉的女子？”

“我是啊……怎麼啦？”七巧一臉不解。

“我聽說，南晉的女子對這種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事，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怎麼你就如此迂腐？”

七巧睜著一雙大眼睛，有些無辜。

這怎麼就叫迂腐呢？但，三更半夜的，確實……確實不好嘛。

“我這一路揹著你走來，你身上兩坨肉，時常壓著我，怎麼就不說男女授受不親這話了？”

“你！”七巧臉一紅，下意識，雙手抱住自己身體，狠狠瞪著他。

這人怎麼回事，一直都正兒八經的，怎麼今夜說的話，卻如此放肆！

和先頭那個嚴肅的龍寂，簡直判若兩人。

倒是龍寂忽然衝她一笑，這笑，也是極其難得的，他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

“你都說了以後跟著我，既然是我的女人，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我說了，那隻是玩笑話！”

“嗯。”但這話他根本沒有聽進去，被子給她一蓋，轉身就走了。

留下七巧一個人愣在床上，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怎麼忽然間，就變成這樣了，好像……好像有點曖昧的樣子。

可她從來沒想過啊！

她和龍寂？開什麼玩笑？她喜歡的是穆淵！

可惜，穆淵已經……

就算沒有穆淵了，她的腿變成這樣，她也不可能拖累任何一個男子。

和龍寂？

不可能的，想都不需要去想。

將被子扯了上來，緊緊揪住，七巧看著桌上那盞被龍寂調低了亮度的燭燈，漸漸地，變得很無力。

腿壞了，人生也壞了。

此生，還有什麼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