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歌才知道，慕白最近老說頭痛，原來是真的。

那夜他們還是回了慕王府，回去之後，換了一身衣裳，慕白就躺在了床上。

依舊是緊緊握著她的手。

隻是因為太睏乏，他很快就陷入了半夢半醒中。

“傾兒，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嫌棄我……”

他的聲音很沙啞，也很輕微，若不是她靠的太近，貼著耳朵過去聽，隻怕也是聽不清楚。

可她，還是一字一句，聽得清楚明白。

慕白的夢囈，斷斷續續，依舊在傾訴：

“可我……什麼都不想要，傾兒，我隻想要你……”

“我不要江山，不想當皇上，我隻想，和你走遍天南海北，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傾兒，我給你打造的琴，你還沒看過，我想聽你彈奏……”

楚傾歌從慕白的房間離開，剛出門，就看到守在一旁的鐵面。

她沉著臉問道：“這段日子，除了我，還有誰時常在他身邊？”

鐵面想了想，搖頭：“就連夫人也沒什麼機會見到三皇子。”

他一臉擔憂：“九公主，三皇子他……他到底怎麼了？他睡過去之後，我怎麼呼喚他都醒不來，公主……”

“他被下了蠱。”若不是看出來鐵面對慕白是絕對的忠心，這話，她原本也不打算說。

鐵面嚇得臉色大變，再看著楚傾歌，心情一下子複雜又難受了起來。

“你也懷疑我，是嗎？”若不是自己清楚，她從未對慕白下過手，或許，連她自己都會懷疑自己。

那蠱蟲，症狀不明，不像是會害人的，卻也不是她最終養出來的那條一樣，能救人。

症狀與她所養之蠱有些像，卻又不是特别像。

總之，很怪異。

鐵面不敢亂說話，隻是，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多出了許多防備。

夫人和玉兒都在說，一定是九公主給三皇子下了蠱，他不知道該不該信。

可現在，九公主竟真的說出口，三皇子被下蠱了。

楚傾歌不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思考。

她一臉嚴肅：“鐵面，這話我隻說一次，信不信由你。”

“我沒有給他下蠱，但他所中之蠱，與我所養之蠱有些相似，目前症狀來說，並不嚴重，甚至對他沒有太多的害處，隻是……”

“隻是什麼？”鐵面也不知道該不該信，可是，他現在是真的六神無主啊！

“隻是症狀有些怪異，彷彿在用儘辦法，讓他好好休息，拋卻煩惱，想自己喜歡的事，過自己喜歡的日子。”

“這算是什麼蠱？”鐵面活了二十多年，對這樣的中蠱症狀，真是聞所未聞。

“我也不知。”她雖然有九皇叔的萬蠱集，儘得九皇叔的真傳，但，目前還處於初學階段。

蠱術博大精深，不是這麼容易能學好的。

“總之，我話已說完，信不信由你，還有，這事，暫時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們家夫人。”

楚傾歌轉身要離開，忽然間，又停住了步伐：“慕白說，給我打造了一把琴……”

“就在書房裡。”

鐵面往前頭一指。

楚傾歌再不多言，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