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才能夠放開手腳。”
前方,那位戰聖主緩緩轉過身來,臉上的溫和之色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難言的鄭重之色:“得罪了。”
他沉喝一聲,幾乎在其話音落下的刹那間,一股可怖至極的神聖血氣,如同天海沸騰,驚人的氣機,一瞬間衝破了神聖領域的絕巔,在其身上,有一絲淡淡的準王氣瀰漫而出,雖然很淡,隻是極細微的一縷,但卻已經真實觸碰到了這一領域。
有不朽的氣息,自其身上流溢而出,那雙溫潤的眸子,透出威嚴如獄,有赤霞鎏金般的光輝綻放,懾人無比,至少於天青而言,這還是他未能企及的境界,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僅在下一刻,他就渾身一輕,因為蘇乞年移形換位,橫亙在了前方。
面對這位突然發難的戰天宮聖主,蘇乞年眸光平靜,甚至比在正身殿時,更無一絲波瀾,他就這麼看著前方的戰聖主,任憑那不朽的意誌威壓,以及那一絲準王氣臨身,他像是屹立於混沌海中,億萬載歲月而不朽的礁石,千磨萬擊,也巋然不動。
“殺!”
戰聖主出手了,沒有半點征兆,也毫不容情,比輪迴意誌轉動更快,他舉拳就朝著蘇乞年轟殺而至,瀲灩的拳光,瀰漫出濃鬱的不朽氣韻,那拳鋒呈灰黑色,無儘的殺戮之氣噴薄,一枚枚古樸,近乎凝實的秩序符文浮現,銘刻在拳鋒之上,隨著這一拳打出,大殿內,似響起了亙古的殺音,冥冥之中,天青彷彿看到了一片古老的星空戰場,各色的鮮血染紅了整片星空,星河斑斕,卻血光衝鬥牛,慘烈的刀兵交擊的金屬顫音,即便過去了很多年,也依然駐世長存。
至強的拳勢,在天青感來,已經幾乎完全超脫於神聖之上,去到了另一重天地,如非那拳鋒上流溢的準王氣還不穩固且稀薄,天青幾乎以為這一位已經徹底邁過了第二重天塹,步入了準王境。
蘇乞年立在那裡,一身白袍微漾,黑髮披散,不起波瀾,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那比時光還快的拳鋒及身,不足寸許之地。
一隻手抬起,如封似閉。
戰聖主可以清晰看到這隻手抬起的軌跡,但卻根本無法把握其方位,這隻手,彷彿不存在於虛空與時間之中,以他的眼力,竟無法洞悉半分虛實。
更重要的是,這隻手後發先至,掌心朝外,他忽然生出一種錯覺,他這一拳打向的,是整片浩瀚星空。
而這片星空,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一直就在那裡,彷彿早已預料了一切,就那麼靜靜等候在那裡。
鐺!
有恢宏的金屬顫音響起,濺起比太陽還要刺亮的火星,這位戰天宮聖主眸光陡變,裹挾著秩序雛形之力以及不朽意誌的萬戰殺拳,彷彿打在了一塊不壞的王鐵之上,甚至那不是一隻手掌,更像是一座自太古就長存於世的五指神山。
即刻,他悶哼一聲,拳鋒收回,踉蹌倒退出百十丈,方才勉強站定。
嘴角微微抽搐,他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拳鋒,五指都崩裂了,不是遭受了反震之力,而是自己的拳鋒不夠堅固,在落到那掌心的一瞬間,就將自己震傷了。
甚至他能夠感到,在他拳鋒落下的那一刻,那掌心向內坍塌,卸去了他幾分力道,這不是因為擋不住他的拳力,而是……怕他傷到自己。
即便早已有所預料,但這一刻,這位戰天宮聖主,穀雨刑天之下,隱隱被尊為諸聖主中第一人的聖境巨頭,依然感到了一股濃濃的挫敗感,已經很多年了,他沒有生出這樣的感覺,還是在面對一個年輕後輩的時候。
太強了!
強到令此刻的他,也感到了幾分無聲的窒息感。
很難想象,如非是親眼所見,他不敢相信,年輕一輩,居然已經有人走到了這樣的境地,這種生命進化的極速,不說後無來者,也幾乎前無古人了。
難怪,就連當世戰皇的天碑留影都敗了,被這一位取而代之。
隨即,這位戰聖主收束念頭,拳鋒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如初,而後再次看向前方那一襲白袍的年輕男子,躬身,認真見禮道:“拜見域主大人。”
“不必多禮。”
蘇乞年淡淡道,從這一位出現在第一戰域前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這位戰天宮聖主,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這些活過了漫長歲月的老怪物,眼力何等敏銳,恐怕在得到訊息的時候,就已經有所猜測。(求訂閱,月票,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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