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殤不禁深吸一口氣,差點就回不來了,沒想到他居然能夠有幸觀摩初代真龍神形,更以此令一身真龍血脈蛻變,雖然隻是祖血一變,但對於無上王者而言,很多東西都已經難以更改,道果已成,再難回頭,這種蛻變,絕不亞於一個普通的真龍族雜血後裔,進化為真龍,再成為無上生靈,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龍族大界意誌眷顧,得以儲存了部分記憶,瞭解到一些不為人知的大秘,更在祖竅神庭內,熬煉不朽意誌,煆成了一口意誌戰兵雛形。
以他漫長歲月的積澱,自然看出來,這意誌戰兵的罕見與神異,隻可惜他得到的氣運眷顧終究沒能助他徹底鑄成戰兵,但即便隻是雛形,他也能感到一身不朽意誌的凝鍊,經年累月下去,當有極儘昇華的一天。
由此,對於帝位,他更生出了幾分感悟,祖血之變或許艱難,但對於無上王者而言,某種意義上而言,足以與道果相媲美,或許可以延伸出另一條路。
嗯?
即刻,他眸光掃過白茫茫的虛空,倏爾挑眉,那血族的準王已經復甦了嗎?為何不見身影,難道已經離開了,還是說未能迴歸,已經隕落了,居然連一絲痕跡都沒能留下。
正因為保留了部分記憶,這位南海敖家五龍王才深刻明白,與機緣造化並存的,是何等的凶險,稍有不慎,就要埋葬在時空長河中,乃至這世間的一切印記都將被抹去,宛如從未出現在這天地間,從眾人的記憶中淡去。
眸光再轉,敖殤掃過那西海敖家的準龍王,籠罩石台的無形偉力猶在,顯然還未復甦。
即刻,他就定住了目光,因為看到了那一襲白袍的身影,而那籠罩石台的無形之力赫然消失無蹤,他明白,年輕的鎖天傳人,已經成功歸來,並比他更早復甦了!
咚!
他一步邁出,橫渡虛空,落到那座石台上,屬於無上王者的威嚴氣機升騰,虛空中頓時生出了滂沱的龍吟聲,朝著那石台中央沖刷而去。
嗡!
一身白袍輕舞,蘇乞年盤坐在石台中央,任憑無上氣機沖刷,也巋然不動,與此前截然不同的風淡雲輕,不禁令這位南海敖家五龍王輕輕挑眉,果然不愧是年輕一代的聖王,不僅成功迴歸,更比此前強大了許多。
“可惜了。”敖殤淡淡道,“準王體再強,也依然是準王,你永遠不會明白,一位無上王者真正的可怖之處。”
“你也不會明白,人族真正的傳承。”
這一刻,蘇乞年睜開雙眼,緩緩起身,他看前方這位南海五龍王,從他踏入中域祖地的那一刻起,就幾次三番被針對,與諸族共辟未來,這是何等的愚昧與無知,更是對於曆代人族先賢的褻瀆,在這世間,從來沒有真正衣不染血的和平,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更不會出現。
“你說再多,今日也難逃一死!”
敖殤金色眸子冷冽,而後直接探出一隻大手,朝著蘇乞年壓落下來。
昂!
隨著這一掌落下,虛空生出滄桑的龍吼聲,在敖殤背後,一片蒼茫大地浮現,有真龍遨遊於諸天之上,穿梭於道海之中,他五指鏗鏘,如真龍探爪,又像是天劍在錚鳴,恐怖的掌力,壓得諸道哀鳴,腳下玉石般晶瑩的石台劇烈搖晃,乃至生出了一道道猙獰的裂紋。
相比於此前界海之巔,蘇乞年能夠感到,這位南海五龍王更強了,甚至不是一星半點,一身真王血氣,灼烈如神陽,簡直要將九天十地都點燃。
轟!
蘇乞年舉拳就朝著那壓落的手掌轟殺而去。
打破了三重界限的準王戰血,將他整個人都染成了赤金色,宛如不朽的王鐵鑄成,原始戰血奔湧,體內屬於不滅體的誦經聲響徹戰體天地,一股難言的威嚴氣息,將那潰落的無上氣機堪堪抵住。
哐!
宛如天鐘被敲響,又好像天匠在捶打天鐵,恢宏的金屬顫音,甚至衝入諸天道海,掀起滔天巨浪。
戰王路!
拳掌交擊的那一刻,敖殤心神一震,但未如他預料中的,將此子作為倚仗的準王體震碎,反而感到掌心一陣刺痛,不朽意誌顯照,那分明是一片晶瑩的砂礫,自那拳鋒中衝出,宛如億萬口神劍,無堅不摧,狠狠刺入了他的掌心。
蘇乞年被震退數百裡,手臂微顫,拳頭裂開,赤金般的戰血濃稠如融化的王鐵,那傷口很快癒合。
相對於無上生靈而言,這種傷勢太輕了,幾可忽略不計,但龜裂的石台一角,那位南海敖家五龍王的臉色,卻漸漸變得無比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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