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機緣造化,在過往的歲月中,是不可想象的,他隻是新晉準王,在通往頂尖準王的領域,還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沒想到進入這無空海眼,居然獲得瞭如此巨大的躍遷,一步邁入了頂尖之境。
哪怕隻是登上了第一道天梯,也是準王中最強的那一小撮人,已經走在了成王的分岔路上,當有一天,他登上九道天梯,就是他徹底圓滿己身道之雛形,成就道果,邁入無缺領域之時。
作為上一代的年輕至強者,塔古準王自信,他已經走在了那一代強者的最前列,追上了昔年那不多諸族年輕霸主。
甚至最大的收穫還不止於此,他已經摸索到了幾分血脈返祖的契機,甚至已經推演,令黑暗血體生出了幾分變化,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完成祖血第一變,從而印證他所選擇的這條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那是……
塔古準王倏爾凝住了目光,暗金色血紋交織的眸子很快變得冷冽,他看向遠方那座石台,能夠感到,那籠罩著石台的無形偉力,似乎已經消散了。
那年輕的人族聖王,已經迴歸真身了!
他忘不了,此前界海上,這位給予他的所有的恥辱,即便道與法皆被斷絕,隻剩下一身準王體魄,也依然迸發出至強的戰力,甚至愈戰愈強,點燃生命之火,完成了祖血第一變,將他生生壓製。
這是他永不能忘的大敗,輸給了一個後輩年輕強者,被逆伐傾軋,以弱擊強,成為諸黑暗無上生靈無聲的笑柄。
“鎖天傳人!”
塔古準王冷喝一聲,宏大的殺音在這片蒼茫的虛空中傳蕩,他抬腳邁步,無儘血光在腳下交織,如一道血色長虹,橫跨虛空,架臨遠方那座石台上。
轟隆!
沉重的腳步聲,如神山大嶽踏落,震得整座石台,都劇烈搖晃起來。
迫人的準王血氣,如血色汪洋,將這晶瑩的石台淹沒,刹那間化成了一片黑暗血土。
塔古準王看向這石台中央,那靜靜盤坐著的一襲白袍的身影,太平靜了,似乎對於他的到來渾然不覺,他不禁蹙眉,血祭之後,這無空海眼之下生出莫大的變化,他不清楚,眼前這年輕的鎖天傳人,是否也得到了機緣造化,但他自信可以碾壓一切變數,遑論絕道釘加身,道與法被斷絕,即便準王體有所精進,他亦有驚人的蛻變,加上道法突破,若還不能敵……不,根本不可能!
也就在這一刻,蘇乞年睜開了雙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平靜而深邃,像是要將諸天都納入其中,沒有盛烈的氣勢,亦無滂沱的威壓,但隨著其睜眼,那瀰漫整座石台的血光,頓時如春雪般消融,儘皆退散。
什麼!
塔古準王吃了一驚,這種變化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並未感受到道法的氣韻,亦無血氣湧動,但就此驅散了他籠罩此地的黑暗血光,這種莫可名狀的方式,令他沒來由地,生出了幾分不安。
“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塔古準王沉聲道。
“去問你的祖宗。”蘇乞年平靜道。
塔古準王一怔,繼而就暴怒,這怎麼聽著,都像是在爆粗口,太不中聽了,準王不可辱,遑論他已位列頂尖之境。
嗡!
然而下一刻,蘇乞年卻主動出手了,一隻手抬起,就朝著他蓋落下來。
他靜坐不動,一隻手極速放大,原始而灼烈的氣息流淌,塔古準王動彈不得,他感到了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幾乎將他整個黑暗血體點燃,那隻大手如赤金王鐵鑄成,甚至泛著深沉的金屬光,恐怖的掌壓,令他肌體欲裂,那手掌中蘊藏的氣機與威嚴,竟令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顫栗感。
啊!
他大聲嘶吼,竭力催動一身黑暗血氣,進行對抗,一條又一條秩序神鏈在肌體之上浮現,黑暗血光如漿汞般濃稠,在身上流淌。
哢嚓!
然而,隨著那隻大手壓落,那密佈準王體的一條又一條秩序神鏈不斷崩碎,就連如血鑽般晶瑩的黑暗血體,也生出了密密麻麻,蛛網般的裂紋。
轟!
下一刻,塔古準王炸碎,被這一掌壓得生生爆開,暗紅色的準王血與骨飛濺,幾乎碎成了渣滓,甚至有一部分生生湮滅,被打成了虛無。
瞬息之後,百裡外,塔古準王血肉重聚,暗金色的眸子哪裡還看得出半分修為精進的孤傲與銳氣,隻剩下無邊的驚懼之色,一身氣息跌落,準王血氣黯淡,甚至還不如未曾走進這無空海眼之時。(求訂閱,月票,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小孩百天,有點忙,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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