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之上,純陽,或天命。”
沉默片刻,這位昔年的六道陀佛,而今的六道宗主眼中浮現一抹異色,開口道。
真如之上,純陽,或天命!
即便是大長老空懸有所預料,也不禁深吸一口氣,就算是當今天下,強者輩出,純陽人物也依然稀少,放眼整個大漢境內,加上諸隱世宗派,世家,都不足三十位,皆是淩駕於元神榜上的存在,有望自證天命。
到底是哪一位出手呢?
很快,大長老空懸又蹙眉,獵而不殺,更像是一種……挑釁!
不錯,就是挑釁!
空懸與空焚二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驚色,佛門有餘孽,疑似有當初那位自諸天命手中逃脫的大明寺佛陀一族的影子,這五年來,當初那位佛陀一族的強者傷勢儘複,更曾經隔空與武當三瘋道人換過一招,絲毫不落下風,這到底意味著什麼,足以令五國諸天命忌憚。
這一刻,登封城南門,日上中天。
冬至之後,寒氣愈盛,斑駁的城牆上,了光和尚面色漲紅,不知道是因為被洞穿了麪皮,還是被氣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哪怕他想自絕,也不能做到,一身精氣神都被封鎮了,這樣一種姿態,這樣一種場合,這種羞辱讓他五臟都要炸裂開來,偏偏還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下方眾人指指點點,一代元神人物,落到如此下場,他恨不得斃掉此地所有人,佛也發火!
“梵生,你怎麼看。”
就在南門外數裡之地,一座山丘上,兩個老和尚並肩而立,皆一身青色僧袍,面白無鬚,而容貌如一,就連氣質也相差彷彿。
“恐怕不是一般人出手,至少也是元神巔峰的存在,師兄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是在挑釁,怕是為了引動我佛現身。”
“如此一來,你我二人到來,怕也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兩個老和尚相視一眼,目光凝重,眼中佛光流轉,像是可以洞徹世間一切隱秘,連虛空都擋不住他們的目光,要被貫透,找尋到潛藏在暗中的對手。
沒有人!
這一下,兩人皆露出詫異之色,他們這一門佛眼真瞳,乃是一門罕見的精神武功,有洞徹虛妄,照見真實之力,就算是純陽絕頂人物,也要被察覺到蛛絲馬跡,難道是他們多慮了?
“又是兩個小人物。”
突兀的,有聲音響起,不是很高,甚至很稚嫩,卻有一種難言的平靜,一下傳入兩名老僧的耳中,他們心神一震,就看到不遠處的老林裡,走出來一個約莫三歲左右的男童,隻是一身粗布白袍小衣,多出了幾分與其年紀不符的沉穩與從容。
“先天純陽之體!”
兩個老和尚眼前一亮,身為元神人物,可以清晰感受到那稚童身上隱隱透出的純陽氣息,錯不了,這就是眼下天下轟傳的先天純陽之體,人間一天,於先天純陽之體就是一年,還有二十三天,就是其登臨天命之日。
“走!”
然而下一刻,兩個老和尚暴喝一聲,身後虛空炸開,無數虛空碎片如刀似劍,隨著兩個老和尚僧袍揮舞,鋪天蓋地般朝著那先天純陽之體激射而去,與此同時,兩人後退,沒入層層虛空斷層之中,呼吸間就要遠去。
太詭異了!
兩人也是渡過了四重雷劫,元神小成的強者,佛眼真瞳都不能察覺到這先天純陽之體的蹤跡,念及了光的遭遇,兩個老和尚不敢戀戰,隻能等真佛示下。
但下一刻,兩個加起來都活過了兩百歲的老和尚,透過無數虛空碎片,就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是一隻稚嫩而普通,卻又無瑕無垢的手掌,在放大,像是神靈的手掌,什麼虛空碎片落入其中,都被撫平,很快擠滿了他們眼前的整個世界。
既而,兩個老和尚發現,他們所在的虛空斷層,竟被截斷了,像是自虛空深處生生挖下來了一塊,而他們,就立在了那隻看似稚嫩,眼下如天山一般偉岸的手掌之上。
“掌中佛國!”
兩人同時失聲,這像極了傳說中的佛祖神通,這樣的手段,簡直堪稱神蹟,兩人再抬頭看,那此前被他們視為稚童的身影,此刻宛如天神一般偉岸,在高天之上俯瞰他們,而兩人根本不能掌控一身精氣神,不用說感應佛道本源了,整個天地都像是被隔絕了。
“你到底是……”
不等兩人多說什麼,就陷入了混沌中,數息後,蘇乞年眼中浮現一抹異色,他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玩味之色,瞥一眼遠方,而後轉身離去。
數千裡外,破舊小廟中,青銅佛燈燈火搖曳。
噗!
灰袍老僧霍地起身,張口接連吐出兩道逆血,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他勃然色變,剛剛一瞬間,他氣運感知,冥冥之中,像是看到了一襲粗布白袍的稚嫩身影,看似不經意的一瞥,卻彷彿相隔無窮虛空,洞徹了他的一切隱秘。
嗡!
他一把抓起青銅佛燈,斑斕燈火搖曳,如佛光神環,將一切扭曲,連同他的真身,也隨即消失在這破舊小廟中。
……
十息之後。
噗!噗!
又是兩根樹枝,如兩箭南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兩個老和尚,與那了光和尚一般,被洞穿了左右臉,釘在了城牆之上。
“這……不是昔日金山寺的梵生、梵淨兩大高僧!”
“兩位成道三十年,隻因五年前滅佛,不願交出土地,還耕於民,逆殺欽差,與了光和尚一般,乃是朝廷要犯!”
“又是兩位……元神強者!”
南門外,愈來愈多的武林人士彙聚,將南門堵得水泄不通,州城府衙也隻有臨時封閉了南門,這裡已經不適合百姓出入,涉及到元神人物,稍有不慎,就是毀城滅地的災劫。
少室山後。
六道宗主驀地挑眉,讚歎道:“好手段!”(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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