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後悔，做了就是做了，沒有什麼對錯。

如果當時她報警，也許也抓不住那些流氓，也許他們三個還會繼續在玉米地邊上等她下班，再占她的便宜。

陳小鳳重新打起了精神，她把嘴角的血一抹，對顧長海說：“你儘情厭惡我吧，沒關係，反正我還是一樣的愛你，我為了你，甚至會去殺人！”

顧長海冷哼了一聲，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

“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自己，你對我動了太多心機，你甚至剝奪了婉清的生命，還要來搶走我兒子的生命！都這樣了，你竟然還來問我愛不愛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對你這樣的人動心？”

長海的嗓子啞了，他的痛苦似乎並不比她少。

她忽然有點抱歉，點了點頭，苦笑：“看來我還真是讓人噁心。”

顧長海緩了一會兒，用平靜而悲哀的語氣地說：“小鳳，也許我們曾經有過機會，但從你想方設法，讓老爺子和老太太給我施壓，逼我娶你開始，咱們之間那一絲機會，就沒有了。你也不用總是把自己搞的那麼無辜，這些年，我雖沒有愛過你，也沒有傷害過你。除了愛，你要的我都給了。我對得起你了。”

顧長海說到這，長歎了口氣，“擦擦臉起來吧，别讓警察等你太久，至於你這一身罪孽，我會交給法官去判，天琪會給你請律師的，當然，我也會請律師。總之，以後我們之間的事情，就全部公事公辦。”

陳小鳳閉了閉眼睛，兩行眼淚流下來。

所以我們曾經還有過一絲絲機會，是麼？

她沒有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問了，長海也不會回答。

她用輕飄飄地聲音說：“我殺了林婉清，你怎麼不殺了我呢？”

我寧可死在你的手裡……

“因為婉清的死，我也有責任，不管她是不是在你的誘導下自殺的，她的心，都是我傷的。”

顧長海聲音低沉澀啞，他轉過身，朝著另一盆花走過去，沉默地修剪著植株。

陳小鳳看著他的側影，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她曾無數次在醫院走廊裡，這樣癡癡望著他。

真想回到那時候啊，再重新認識他一次，也讓長海重新認識她一次。

可惜，時間偷走了她的人生，也偷走了他的。

現在，他們都老了，也都回不去了。

想到這，陳小鳳竟然感到了些許可憐的安慰。

於是她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他的側影說道：“沒愛過我就沒愛過吧，反正林婉清也沒愛過你，就連……”

顧長海突然轉過身，用彷彿能殺死她的眼神，瞪著她。

剛才顧長海對她隻是冷漠，現在好像真的動了殺死她的心。

陳小鳳幾乎是出於求生的本能，把那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也可以不通過法律手段解決你，你的兒子也會給你陪葬。”

陳小鳳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她怎麼忘了，顧長海年輕時也曾殺伐果斷，手段狠辣。

如果他真的用那些手段對付她……陳小鳳當然不怕死，但不能連累天琪。

“好，我不說了，反正我不說，你也知道。”

陳小鳳說完後，挺直了脊背，整理了自己的頭髮，邁著輕飄飄的腳步，朝著花房外走去，走向門外那輛警車。

當陳小鳳離開後，顧長海把花剪無力地放下了。

他扶著花架，緩緩坐在木椅子上，眼眶漸漸發紅。

“小婉，現在跟你說對不起，已經太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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