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夜昨晚險些死在少爺的手上，少爺今天早上就送來了幫她調理身子的方子。

是知道顧寒夜沒有死，怕她以後懷上顧寒夜的孩子，所以先給她喂避孕的藥嗎？

這種事，少爺以前也做過，應該挺熟練的。

少爺沒說下去，蹙眉看著她：“你笑什麼。”

“我笑我自己。”

說完，她把那個牛皮袋往旁邊用力一拋，裝著中藥液的袋子散落出來，有的直接摔破了袋，咖色的中藥液灑濺了一地。

客廳裡瀰漫起濃鬱的中藥味，讓她想起了剛認識少爺時，那時候他總是帶著一身中藥味來找她。

她一聞到那味道，就會感到安心。

她最盼望的就是少爺來看她，最喜歡的就是他身上的藥香味。

但現在，這種中藥味，讓她心情很複雜。

她感激那時候的少爺，更痛恨現在的他。

蘇玖瑤看到少爺的眸色變冷了，她直視他那雙陰鬱的眸子，這才是少爺最真實的面目吧？

目光陰鷙，殺氣騰騰，如躲在暗處的凶殘野獸。

“出什麼事了。”

少爺對她的耐心真的很多，即使她摔了這些藥，做了這麼過火的事情，他竟然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

蘇玖瑤上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少爺的面前，距離他一步遠。

他個子高，蘇玖瑤仰頭看著他。

“你真的不知道嗎？楚淩風。”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眉頭蹙緊，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少爺怎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告訴我，是我誤會了，昨晚殺顧寒夜的人不是你，之前那麼多次也不是你。告訴我，你不叫楚淩風，你叫向誠！”

蘇玖瑤忽然笑了，“向誠？既然嚮往真誠，為什麼還選擇卑鄙？”

“小玖，我……”

蘇玖瑤沒有給他機會說完，她手中的匕首已經衝破了少爺那乾淨的白色T恤，刺進了他的皮膚，左邊心臟位置。

鮮血頓時湧出，滲透了衣料。

蘇玖瑤的眼淚也湧出來，“這是我替顧寒夜還你的，楚淩風。”

她正要把手收回來，少爺卻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往裡一紮：“既然是來殺我，為什麼隻給我皮外傷，直接刺進心裡不就好了。”

蘇玖瑤猛地把手抽回來，同時拔出了那把小匕首。

“我不殺你，是因為我不是你。否則，我和你又有什麼區别呢？”

蘇玖瑤看到少爺的眼眶也紅了。

她繼續說下去：“我不殺你，是因為我還記得，是你，在我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時候，整宿整宿地照顧我。我不殺你，是因為我還記得，當我不想活下去的時候，是你，牽著我一步步走出了深淵，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不殺你，但我以後也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我們的恩怨今天一筆勾銷。”

說完，她把匕首仍在地毯上，帶著一顆破碎的心走出了客廳。

她沒有看清楚少爺的表情，因為她的視線早就模糊了。

她知道他在難過，但她又何嘗不痛苦？

也許少爺的內心是個善良的人，不然他怎麼會流露出那麼多溫柔的一面。

既然內心善良，為什麼要選擇做惡人？

不管為了什麼吧，也不管他有多麼強烈的理由，都不能去傷害他人的性命。

因為隨意奪走他人的性命，是最大的惡，這不正是他自己說的嗎？

經過玄關的時候，她看到了慕盈，慕盈似乎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因為她的臉上也已經掛滿了淚水。

“小玖，你真的不該這樣傷害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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