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領導的關心。”劉青山也起身相送:
“領導,另外還有一些材料,是我們近期收購的一些外資公司,累積已經用掉了數億美金的外彙。”
一邊說,他一邊瞥了一下荊同誌:“所以說,我們從國外賺的錢,真的是投入到國家的建設之中,並不完全是為個人牟利。”
馮組長也頗覺意外:“青山同誌,這我就得批評你幾句了,這種事情怎麼不早說呢,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就不要藏著掖著嘛。”
嘴上雖然說是批評,但卻是一副長輩關懷晚輩的態度。
馮組長心裡基本已經確定:有了十大傑出青年這頂保護傘,劉青山肯定順利過關,所以也就賣個順水人情。
哼,荊同誌實在看不下去這一幕,一甩袖子,先行離開。
送走了檢查組,大家心裡終於長出一口氣。
於光明他們將劉青山簇擁在中間:“青山啊,多虧你未雨綢繆,不然的話,這次咱們的麻煩就大嘍,搞不好,龍騰公司都得被查封。”
而小五則笑嘻嘻地拍拍劉青山的肩膀:
“劉青山同誌,不要驕傲嘛,這次入選全國十大傑出青年,還要繼續努力,下一次,爭取當選世界十大傑出青年。”
“我還當太陽係十大傑出青年呢。”
劉青山給了小五一拳,“你趕緊把你女兒送我家去,是史家衚衕的老宅子那邊。”
“得令啊!”
小五嘴裡鏘鏘鏘的就出去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這傢夥也重新活躍起來。
其他人也都是心情舒暢,這次的整頓,力度非常大,他們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劉青山並沒有得意忘形:“這事估計不能這麼算完,這段時間都别惹事。”
大家一起點頭,然後馬老三說道:“我媳婦說,方莊那邊的樓盤都交鑰匙了,叫青山你拿個主意,怎麼分配?”
劉青山想了想:“咱們明天上午再湊到一起合計吧,正好去方莊瞧瞧,把小莉嫂子的團隊都叫著,我家人都來了,中午就不跟你們一起聚了。”
安排完畢,劉青山就直接開車走人。
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晌午,家人也都溜達回來,都圍著一個小黑孩在瞧稀奇。
“這是我閨女,老四老五,你們領著妹妹好好玩兒。”小五把小迪麗介紹一下。
小傢夥則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四下張望,這環境有點叫她感覺陌生。
不過小迪麗性子野,並不害怕,隻是有點好奇。
小迪麗今年六歲,不過長得比國內同齡的孩子要大,個頭就跟小六子基本差不多。
小火傻嗬嗬地先湊上去,捏捏人家的小臉蛋,又拉拉小迪麗的小黑手:
“走,先跟我去好好洗洗,這手也太臟啦!”
大夥都忍不住笑:這是人家的本色,你用多少肥皂和洗衣粉也不管用。
“小迪麗,我叫孫小丫,今年七歲,你幾歲了?”小六子湊上去,拉住小迪麗的手,倆人基本邊邊高。
小迪麗會說一點兒漢語:“我六歲。”
“那我是你姐姐,以後我領著你,來,這是給你的禮物。”
小六子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來一個荷包,然後給小迪麗掛到脖子上,還嘿嘿一笑:
“這要是在敬老院的時候,院長爺爺肯定說你這脖子是黑車軸,要拿磚頭子蹭的,嘻嘻。”
這話有點複雜,小迪麗聽不明白,也跟著嘻嘻樂,還拿起香包,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小六子的香包,裡面的香料當然不一般,氣味辛香悠長,樂得小迪麗合不攏嘴,對這個禮物很是喜歡。
“小迪麗,我是你四姐,這是你五姐。”小老四和山杏一起上前,蹲在小黑孩身前。
其實從輩分上來說,她們都叫小五哥哥的。
不過小孩子之間,不講究這些。
小老四一邊說著,一邊也取出來禮物:“你今年六歲,那應該是屬豬的,這是四姐和五姐一起送給你的禮物。”
小五在旁邊一瞧,好傢夥,還真捨得啊!
他看到小老四手裡,捏著的是一枚玉豬龍。
小五當然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一枚最少幾萬塊,剛要阻止,卻被劉青山輕輕拉了下胳膊:“這是我師父給的。”
長者賜,小五也不敢推辭,望望啞巴爺爺,隻見老人家正笑眯眯地看著這群孩子,目光中滿是慈愛。
小五心中若有所悟:看來是自己收養一個黑人的孤兒,得到了啞巴爺爺的讚許。
很快,小娃子們就玩到一起,直接去了花園那邊。
隻有小月月走路不穩當,林芝沒敢叫她跟著,把小娃娃給急得哇哇哭。
“月月别哭,媽媽回來啦!”
隻見楊紅纓一路飛跑過來,還真有效果,小月月果然不哭了,臉蛋上還掛著淚珠,然後躲到林芝身後,從大腿邊上探頭探腦地張望。
搞得楊紅纓好不鬱悶,眼淚也差點下來:不認識媽媽了嗎?
劉青山則幸災樂禍地嗬嗬兩聲:“老姐,你這個母親好像不稱職啊。”
楊紅纓正沒地兒撒氣呢,氣勢洶洶衝過來,一把捏住劉青山的耳朵:“還不是因為你,看我今天不把你耳朵擰下來!”
她嘴裡叫的雖然凶,可是手上卻根本就沒擰,最後自己也撲哧一下笑出聲。
而小月月則在林芝的哄勸下,也認出了媽媽,噔噔噔地撲過來,沒跑幾步,就摔了個前趴子,這下是摔得真哭了。
小孩子嘛,越摔打越皮實。
等到晚上,高文學也參加研討會回來,把路作家也領到這邊,身後還跟著一個三十許的青年。
劉青山瞧著這人有點眼熟,不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大姐夫介紹說:
“青山,這是陝省的賈作家,去年的小說浮躁,剛剛獲獎。”
想起來了,這不是賈平娃嘛,沒錯,這個就是賈作家的本命,是不是鄉土氣息非常濃鬱?
在黃土高原那邊的文壇,有著名的三駕馬車:賈作家年紀最小,成名較早。
路作家居中,平凡的世界,寫就不平凡。
劉青山有點納悶:年齡最長的老大哥,怎麼沒請來?
招呼大家落座之後,就閒聊起來,劉青山也就把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路作家笑著解釋:“陳大哥正在農村老家發奮著書,發誓要寫出來一本,死了之後能帶進棺材裡面當枕頭的著作。”
噢,原來如此,劉青山腦子裡面靈光一閃,想起來這段往事。
在三駕馬車之中,陳作家年齡最大,開始兩位小兄弟,現在都有代表作,唯獨他,卻還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於是陝北漢子性格中執拗的一面就體現出來,八七年,陳作家直接扛著兩口袋饅頭,回了農村老家,開始面壁。
直到六年之後的九三年,這才帶著大作破壁而出,這本書,名字叫做白鹿原。
“哈哈,有了!”劉青山也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擊掌大叫。
那三位都有點面面相覷:什麼有了?
劉青山的想法是,今年夾皮溝文學獎的獲獎者有了。
在這個生活並不富裕的年代,陳作家在極為艱苦的情況下,完成這部著作,真可謂是嘔心瀝血。
啃饅頭吃鹹菜是日常,他在書中也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書中的人物,同喜同悲,甚至生死契闊。
當寫到“白鹿原上最豔的一抹紅”,也就是田小娥,被殺死的時候,陳作家也心如刀絞,趴在桌上暈死過去。
幸虧第二天被鄰居發現,送進醫院,陳作家這才得救。
不瘋魔不成佛,正是憑藉這股拚命的勁頭,先後曆時六年,這才創作出白鹿原。
這樣的作家,值得欽佩,更值得獎勵。
不過因為賈作家也在座,所以劉青山暫時沒提這事,等沒人的時候,再跟路作家好好聊聊。
幾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聊了一陣,賈作家這才漸漸表明來意。
原來他是羨慕路作家的作品在海外出版,名利雙收,所以也想進行這方面的嘗試。
隻是苦於沒有渠道,更不用說找翻譯什麼的,根本就請不起。
劉青山倒是不介意幫一把,畢竟都是華夏人,把更多的作品介紹到世界,當然更好。
不過維克多這貨現在估計也閉關創作呢,估計是沒有那麼大的精力幫忙。
隻能答應賈作家,等明天往國外打電話給問問,就算今年辦不成這件事,估計等到維克多那邊把暮光之城的第一部寫完,也就能有時間了。
賈作家自然也喜出望外,他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這種事情,先期也需要不小的投入。
他都聽路作家說了,開始就要砸進去好幾十萬美金呢,對他來說,這筆錢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好一陣道謝之後,賈作家這才告辭,路作家也要一起回招待所,卻被劉青山給留住。
等到沒有了外人,劉青山這才說起夾皮溝文學獎的事,不知不覺,已經辦到了第四屆。
劉青山把自己的意思跟路作家一說,路作家也非常高興:
“陳大哥當然比我更有資格獲獎,就是他性子非常軸,說是閉門創作,就肯定不會出門,隻怕不能去夾皮溝領獎啊。”
劉青山微微一笑:“不到場也沒關係,到時候王大哥你把獎金給送過去好了。”
路作家愣了一下,隨即也點頭微笑,對夾皮溝文學獎的宗旨,他也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
這個獎項,真的無關名利,一心一意,隻為改善作家的生活,他們幾個獲獎者,現在不都是受益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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