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坑兒的底部,大概有一尺多高的液體,在火把的照耀下,呈現漂亮的琥珀色。
“簡直太奇妙了,太奇妙啦!”
維克多嘴裡咋咋呼呼的:“最初的時候,可能是猴群帶回來的野果子,偶然扔到這裡,結果自然發酵,形成酒液。”
“而猴子們嘗過之後,就開始有意識地收集野果,這樣一代代傳承下來,成千上萬年的積累,使得各種益生菌越來越豐富,才能形成如此奇妙的香氣,這絕對是大自然最偉大的傑作!”
“當然,猴子們的功勞也不能埋沒,是它們把野果搬運到這裡的……噢,劉,快點把你的水壺給我,讓我也品嚐一下。”
維克多這傢夥在這誇誇其談,劉青山那邊早就把一隻綠水壺豎下去,灌了一壺酒液,先美美地喝了一口。
啊,入口甘醇,滿口留香,大概瑤池裡的玉液瓊漿,也就如此吧?
看到劉青山沉醉其中,根本就沒聽到他說話,維克多也急了,乾脆趴在石頭坑兒邊上,伸出雙手,掬了一捧,湊到嘴邊。
哇,維克多整個人,也瞬間石化一般。
要不是洞口那邊,傳來楊紅纓的招呼聲,估計他們指不定要沉醉到什麼時候。
“三鳳,猴群回來啦!”
老姐的聲音在山洞裡迴盪,劉青山身子一顫,馬上清醒過來:“老四老五,你們在哪呢?”
“哥,我們在這邊,撿到一隻可憐的小猴子!”小老四的聲音傳過來。
“咱們先撤,把小猴子留下,不然猴群是不會放過咱們的。”劉青山嘴裡吆喝一聲,把軍用水壺的蓋子擰嚴,背在身後。
“哥,這隻小猴子肯定是病了,好像被它的媽媽給遺棄啦!”
這時候,山杏的聲音響起。
“那就先抱回去看看,快走!”
劉青山舉著火把,尋到老四老五,果然,隻見山杏懷裡,抱著個不丁點的小猴子,隻有巴掌大小,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這種情況確實不大正常,一般來說,母猴都會抱著自己的幼崽,一刻也不離的。
就算是母猴因為意外而死亡,猴群之中,也會有别的母猴,接過撫養權,這是維繫種族的本能。
匆忙之中,劉青山也顧不上這麼多,舉著火把給老四老五照亮,很快就來到洞口。
外面的楊紅纓一臉急切:“快點,猴群已經回來啦!”
劉青山朝山腳下一望,果然已經看到猴群的身影,一個個攀岩走壁,如履平地。
於是他彎腰抱起老四老五,撒腿就跑,楊紅纓在後面緊緊跟著,一口氣跑出老遠,聽到身後並沒有動靜,這才停下腳步。
把兩個小傢夥放下,喘了幾口粗氣之後,劉青山回頭望望,使勁一拍大腿:
“維克多,維克多這傢夥怎麼沒跟上來?”
於是他叫楊紅纓領著倆小的,在原地等候,自己回頭去找,想了想,又把裝著酒液的水壺解下來。
等他跑回去一段,再次看到山洞的時候,山洞那邊都開鍋啦。
幾十隻猴子,嘴裡發出憤怒的吼叫,扔著石頭什麼的。
維克多抱著腦袋,從洞口衝出來,冒著槍林彈雨,向劉青山這邊奔過來。
“快跑!”
劉青山連忙上前接應,扶著維克多,從山上下來,來到平地,就好走多了。
劉青山感覺這傢夥渾身都散發著酒香,腳步也有點虛浮,這是喝了多少啊,喝酒不要命啦?
他這一身酒香的,就是最好的目標,猴群的憤怒,估計比剛才對那隻火狐狸還大呢,一直攆出去好幾裡地,這才罷休。
劉青山又把分散的幾夥人都聚攏在一起,火狐狸依舊在雷歐懷裡酣睡,還有維克多,也死豬一般,被皮埃爾扛在肩膀上。
劉青山這才有時間,看看山杏懷裡的抱著的小猴子,這一瞧,不由得一愣:白毛的!
這群猴子應該是屬於獼猴,猴毛兒多是灰黃,這隻猴崽子,也不知道什麼緣故,長了一身白毛,難怪會被母猴給遺棄。
估計是把它當成了猴群中的異類。
這小傢夥隻有他的巴掌大,小臉皺皺巴巴全是褶子,就跟小老頭似的。
要不是身子還微微有點起伏,劉青山還以為它已經死了呢。
看到山杏緊緊地將小傢夥抱在懷裡,劉青山就知道,小丫頭這是感覺同病相憐了。
不管怎麼樣,山杏也是被父母給遺棄的,命運和這隻小猴子何其相似?
估計現在叫她撒手,是肯定不會同意的,那就先抱回去,叫啞巴爺爺幫著瞧瞧,萬一活過來呢,大小也是條性命。
於是一行人費勁巴力地回到木刻楞,采山的村民,已經都吃完了,又鑽進林子裡,隻剩下兩位嬸子,在這收拾飯盒。
看看鍋裡還有蘑菇湯,就一人盛了一碗,每人再發一枚茶葉蛋和兩個大餅子,先對付一口算了。
維克多依舊在呼呼大睡,直接扔到小木屋的炕上,也不用管他。
山杏則抱著懷裡的小傢夥,叫啞巴爺爺給瞧瞧。
啞巴爺爺手上比劃一陣子,山杏立刻眼睛一亮:“原來是餓的,那我趕緊給它喂吃的!”
啞巴爺爺笑著擺擺手,示意這麼大點的小猴子,還吃奶呢。
正好他這裡有一條母狗下崽了,奶水充足,就給猴崽子當奶媽算了。
到了狗窩這邊,隻見兩個圓滾滾的小狗崽,正在那拱奶呢。
劉青山把它們往兩邊扒拉扒拉:“讓讓,借個飯碗子用用。”
母狗朝他直呲牙,要不是平時關係還不錯,早就下口咬了。
哺乳期的母獸,一般都護崽子,比平時更凶。
劉青山抓著小猴子湊上去,這小傢夥估計也是嗅到了奶香,立刻張嘴噙住,吱吱地吸吮起來。
明明剛才瞧著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會一下子就來勁了。
正所謂“使出吃奶的勁兒”,大概就是這樣吧。
那兩個小狗崽兒還沒睜眼睛呢,聽著動靜也擠上來。
猴崽子輕飄飄的沒二兩肉,哪裡擠得過這兩個虎頭虎腦的傢夥,小小的身子都懸在半空,但是小嘴,依然不肯鬆開,把皮肉都抻得老長。
母狗抬頭望望啞巴爺爺,劉青山從它的目光中,竟然好像瞧出幾分無奈。
啞巴爺爺伸出大手,摸摸狗頭,以示安慰。
劉青山這才想起什麼:“師父,不會去年給小熊餵奶的,也是這隻母狗吧?”
看到啞巴師父樂嗬嗬地點點頭,劉青山也眨巴兩下眼睛,然後也輕輕拍拍狗頭:“不錯不錯,真有愛啊。”
母狗繼續朝他呲牙,彷彿是說:再說便宜話,信不信俺咬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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