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卻無心喝茶,她把信紙放在燭台上燒了,“賀荀來信,說許文娟本來答應好,每隔一日就給九夷送信,但送這封信到京都時,賀荀已經五天沒收到許文娟的信了。賀荀聯絡不上許文娟,希望我能找人去聯絡下。”
“王妃她去了臨山,眼下臨山四周都是重兵把守,若是遇到什麼人,不好往外面送信也是有可能的。”冰露猜。
如果遇到李興的人,那可就不好辦了。
許文娟的身份太尷尬,若是說她不是來幫許家的,那她大老遠跑到臨山做什麼。可如果是去幫許家,那就更應該拿下。
即使許文娟是九夷的王妃,但在晉朝的眼中,並不是什麼大人物。本來許家覆滅的時候,就該讓賀荀押送許文娟回京都,已經饒過一次,絕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最好是不要碰到李興。
可越靠近臨山,就越可能遇到李興。
如果不是被李興的人牽絆住,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山路崎嶇難走,可有熟悉的人帶路,不太可能出錯。
安芷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忍不住往壞的地方去想。
本來從臨山帶人離開,就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因為這事要悄悄的,不能通過李興,也不能讓朝中的任何人知道。
如今許文娟在臨山沒了訊息,安芷想到了這會到臨山的裴闕,馬上開始寫信,“你待會把信交給門房,讓他天一亮就送信去臨山。我心裡總是惴惴的,不太安心。”
安芷身上還有餘毒,不能過於操心,這會的面色已經不太好看了。
冰露拿了信,扶起主子道,“您早點歇息吧,姑爺去了臨山,自然會格外注意的。以姑爺的才智,不可能不會發現有問題。”
安芷點頭說是,“但即使發現了,事情也不好解決。”
這麼些年,安芷和許文娟雖說還有來往,但心裡有個疙瘩後,從問候的語氣上就能感覺得出來刻意。明明還是想要很好的維繫,也知道不是對方的錯,但從那以後,她們說話前,就會思考要說什麼話才不會讓對方多心。就是這樣的小心翼翼,反而拉遠了距離。
許文娟要去臨山接人的時候,安芷也知道危險,也明白有些不理智,可這是許文娟的選擇,她又覺得自己不該說太多。
躺到床上後,安芷沒有睡意。過往的一幕幕拉開,有哭也有笑,但人世間太難了,誰也不知道會演變到今天的結局。
安芷隻求許文娟能平安回來,這次平安,以後便不會再有其他事了。
望著漆黑的床帳,安芷翻了一個身,面朝裡邊,默默許願。
在這會的臨山,已是大火燒山。
春日的積雪還沒融化完,枝條空蕩蕩地遮掩著夜晚,卻被澆了油的大火給一點點吞噬。
裴闕帶著人,已經從小路往山上走。
攻山的事有李興在,不會有什麼事,但他得先找到許文娟。
小路陡峭,加上夜路看不太清,所以每一個人都走得十分小心。
前山的大火還沒燒過來,但已經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哀嚎,裴闕不由加快了步伐。李興守了那麼多個月,不會給許耀才拖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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