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闕打小就是什麼都不怕的性子,他不會有畏畏縮縮的時候,更多的時候,都是别人忌憚他。
但安芷不一樣,母親在的時候,她想要努力搏一個好名聲。後來母親不在了,她覺得自個兒要更努力,不能讓人瞧不起。從小到大,她都活在一個别人的評價中。直到死了一回,她才放下很多規矩,但打小就是那麼一個人,有些觀念很難改變。
安芷把頭靠在裴闕的懷中,感受著裴闕胸膛的溫暖,這世上,也就裴闕敢讓她去做那些離經叛道的事。
不過建立書院談何容易?
光是有錢也不行,還得要有其他人來撐場面。
裴闕有心給她做靠山,她也不想讓裴闕太勞累。
心裡悄悄地談了一口氣,安芷說到了裴家二房的事,“二房回京都後,二嫂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二哥在的時候,變著法地和二哥鬨,如今二哥走了,她看著就像個紙皮燈籠,一點精氣都沒有。三嫂和我說,二房的坤哥兒過年就二十了,眼下是不能參加科考,但書總是不能落下,想讓咱們幫忙找個書院。”
裴家有家學,不過前兩年裴家出了事,整個家族都低調起來,故而家學裡的情況,比不上外頭好的書院。
裴闕是家主,承了這份榮恩,就要擔起責任。以前和二房的那點恩怨,大多也隨著二哥的死過去了。
孟氏會來和安芷說,也是許氏放下臉,讓孟氏來探探口風。
“這事好辦。”裴闕道,“坤哥兒的書讀得還不錯,他有那個真本事,給他安排一個書院倒是很容易。二嫂那裡,還是得辛苦夫人派人多關心下,總歸是一家人。”
不管怎麼樣,二房還在裴家的族譜上。不像大房,就是裴雪被送去寺廟修行,裴闕和安芷問都沒問一句。
說到大房,這會隔壁的裴鈺,正好收到了裴雪的來信。
寺廟苦寒,一年四季都不見葷腥。
裴雪本就是嬌養大的姑娘,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可到了寺廟,就算身邊還有婆子伺候,可看著清湯寡水的飯菜就沒胃口。而且每日都要早起唸經,還要跟著一群冷臉尼姑做早課、晚課。
幾個月下來,裴雪瘦了不少,到了冬日因為風寒,已經病到現在了。
裴鈺看完手中的信,轉手放在燭火上燒了。
邊上的侍衛道,“爺,這回小姐是真的病了,寺廟裡的炭火有煙味,小姐用不習慣,入冬後斷斷續續地生病,並不是在裝病。您看看,咱們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小姐?”
裴鈺一家已經脫離裴家,沒了家族撐腰,裴雪又是個身份尷尬的,寺廟裡也會看不起人,日子不好過倒是正常。
裴鈺燒完信紙後,灰燼隨著一陣輕風,吹向地磚,過了半晌,才幽幽道,“稍微注意點,别太引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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