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翰怔了怔。
“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是誰告訴你的?”
鎮北侯擺擺手,“你不必理會是誰說的,反正我謝家絕不做無情無義之事。反正七日之後,你就迎娶範家女進門。”
謝北翰當即就料定是範家或者範雲茜做的,真是可惡,想要他負責,當面說即可,為何還要這邊說不用,轉頭就向他姑母和父親告狀。
表裡不一!
他握了握拳頭,氣紅了眼,“你們休想逼迫我,我這就進宮,讓姑母取消婚事!”
鎮北侯拍案而起,桌案上的毛筆都震得滾落在地。
他說道:“皇上都知曉此事,還給範家女賞賜了鐲子,京都人人都知道這門婚事了,你若求皇後孃娘取消婚事,你混賬紈絝,可以不在意。可範家姑娘,隻怕是要一繩子吊死才行了!”
謝北翰整個人僵住。
他與範雲茜也沒見過幾面,雖談不上喜歡,但絕不討厭她。
要看著她被逼死,絕非自己所願。
鎮北侯軟了語氣:“範家是百年世家,一直清清白白,與我謝家也是門當戶對,這門親事是極好的,你又何必如此抗拒呢。先前你收通房,都沒如此多要求。”
謝北翰已經知道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的了,他滿心委屈,哀怨的看了眼鎮北侯:“這能比嗎?這是要與我過一輩子的正妻,我還不能有點要求了。”
鎮北侯白了他一眼:“你無才無能,先前後院還有不少人,就你這條件,根本沒有資格提要求。能娶到名門望族的貴女,你就偷著樂吧。”
謝北翰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反駁不了。
像六妹妹所說的,楚爍好歹還會打算盤,有萬貫家財呢,他呢?文不成武不就,現在學道術,連符都畫不出來。
鎮北侯看兒子蔫蔫的,就知道他已經清楚認識到自身的缺點,所以又給了他一顆糖:“無礙的,男子向來都是先成家後立業。雖然你姑母派了人來操辦婚事,但時間緊急,這幾日你也上上心,免得到時候出什麼紕漏,讓人看了笑話。”
謝北翰生在權貴之家,雖豐衣足食,但他也明白,有很多事情是無法順從內心的。
他悶聲說道:“既是如此,至於如此著急嗎?可以先定親,再慢慢操辦婚事。”
“這可不行。”鎮北侯說道,“得趕緊把婚事辦了,我急著抱孫子呢。”
謝北翰暗暗翻了個白眼:“那你慢慢等著吧。”
他離開了書房,沒再鬨什麼事情。
鎮北侯這才鬆了口氣,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因為剛剛動過氣,他這會兒就面色青白,渾身驟冷驟熱,出了一頭的冷汗。
“來……”鎮北侯捂住了腹部,艱難出聲。
小廝一直守在外邊,聽到一點動靜就急忙進來,“侯爺!”
他趕緊翻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一顆小丹藥,端上溫水,伺候著鎮北侯服下。
過了會兒,鎮北侯腹部的痛苦稍稍壓製住了,面色才好看了許多。
小廝緊皺著眉頭,道:“侯爺,不如還是告知世子吧。”
鎮北侯擺手,很是堅決:“本侯的身子已經無力迴天了,告不告訴他都是一樣的。”
小廝道:“世子和九王妃交情深,或許九王妃有辦法呢。”
鎮北侯猛地抬頭,臉上閃過一抹怒色:“住嘴!若此事被世子知道,本侯拿你是問!”
小廝一個哆嗦,低頭應道:“是,小的謹記。”
鎮北侯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香囊,眸光越發深沉。
還有幾日,希望能撐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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