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後身子晃了晃,她扶著柱子,一雙眼珠子晃動不已,足以讓人看出她的心有多亂。
她見多了生死,可知道唯一的兒子有死劫的時候,她仍是滿心慌亂。
“那彥er欲保性命,隻能不當這個太子了?”謝皇後抓住了南璃的手。
“應該隻有這破解之法。”南璃說道。
謝皇後閉了閉眼睛,最後輕歎一聲,“也是,彥兒能力平平,如何能承受得住四面殺機。”
為母者,僅希望兒子安康順遂,什麼名利權勢都不太重要了。
南璃短短兩句話讓她幡然醒悟。
兩人再進寢殿的時候,謝皇後眼睛已經一片清明與決絕。
她直直的看過去,卻不是對著穆武帝,而是詢問夜司珩的意思:“九弟,本宮且問你,如果彥兒自請廢黜太子身份,你是否能保他一世平安,子孫榮華?”
夜丞彥猛地抬頭,“母後!”
才不過是片刻,為何母後會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轉而盯著南璃,心中多種情緒翻滾不止。
夜司珩面色淡淡的,便說:“皇嫂放心,隻要他來日並無他想,並無他求,我定保他一世平安,子孫榮華。”
謝皇後知道,夜司珩說得出必做得到,更何況他是當著重臣的面做出保證的。
她低頭看著兒子,“彥兒,你自請廢黜你的太子身份吧。”
“母後,這不成!”夜丞彥嗓音發顫,“兒臣會遭人恥笑,今生今世都沒法抬起頭來做人的!”
謝皇後冷聲道:“你若想受人看重尊敬,一開始便應循規蹈矩,好好用功!今日落得如此局面,是你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清局勢嗎?若你父皇下聖旨,你連最後的一點臉面都保不住!”
夜丞彥渾身顫栗著。
可任由他目光再怎麼乞求,流再多的眼淚,都無人再為他開口說一句話了。
他已到絕路。
夜丞彥匍匐在地,喉嚨發緊,“兒臣無德無能,不配為儲君,還請父皇廢黜兒臣的太子身份,另覓賢能之才封賞。”
殿中靜謐片刻。
穆武帝才道:“準。”
夜丞彥聽到這一聲準,已然淚如雨下,痛苦難當。
隨後,就由陸丞相擬旨,廢黜夜丞彥,再封為武安王,賜下封地食邑,至於夜丞彥日後是長留京都,還是到封地去,便是以後再議了。
穆武帝已經精神不濟,叮囑了夜司珩幾句後,又昏睡過去。
廢太子的聖旨在明日朝會才會宣讀。
不過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夜丞彥要在三日之內,搬出東宮,今日得開始著手收拾整理。
夜司珩一早為他準備好了府邸。
夜丞彥面如死灰,此刻他也沒什麼懼怕的了,淡淡的出言嘲諷:“皇叔果然安排周到,侄兒在此謝過了。”
夜司珩挑了挑眉,以毒攻毒:“武安王被廢三次,來日之路定是難走,本王是你的皇叔,你的長輩,這是應該的。”
夜丞彥面色一僵,咬咬牙,卻無話反駁。
夜司珩還不放過他,“東宮的人手夠嗎?可要本王派黑甲衛幫忙?”
夜丞彥一想到自己就要離開東宮,心痛如絞,道:“侄兒的人已經夠用了,不勞皇叔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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