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不錯,以禮法來說,他永遠都沒法割除掉這層父子關係。
他下定了決心,道:“那我就削肉還母削骨還父!”
曹閣老心在絞痛。
可像他這樣的人,就是活要面子死受罪。
“還敢口出狂言!逆子,我諒你也不敢這麼做,你若現在就與我認錯,你忤逆之事,我可不計較!”
以前他也曾這樣威脅過兒子,兒子一聽,很快就下跪認錯。
可此次不一樣了。
曹斌經曆過一次生死,他是決然不想再與曹閣老同住一屋簷下,做什麼父子!
他面容堅決:“二郎,侯爺,有刀嗎?!”
“啊?你還真來?”楚爍瞪大眼睛。
謝北翰則道:“要麼你調養好身子再削?不然你這也扛不住啊。”
“我現在就削!我與他,是做不了父子的了!”曹斌根本不聽勸。
毒已經差不多拔除乾淨。
他恢複了點力氣,欲要自己去找刀。
可旁側,一隻滿是乾巴巴的手抓住他,那手背滿是皺紋,青筋微突,指骨泛白。
是曹夫人。
“斌兒……”她的嗓音同樣沙啞。
曹斌回頭看她。
兩人都是隻喝了一杯毒酒,可曹夫人的年紀大了,自然沒那麼耐抗。
她雖是醒了,但很是虛弱。
可曹斌對她心有怨恨,道:“自你叫我喝下毒酒的那一刻起,我們的母子情分就沒了,你放手。”
曹夫人心裡湧上一陣悔意。
曾經極為孝順懂事的兒子,如今連一聲阿孃都不願意喊了。
而曹閣老還在厲聲指責:“李氏!瞧瞧你乾的事情!”
李氏淡淡的看了眼曹閣老。
她不肯鬆手,收回目光,看著曹斌:“斌兒,阿孃是一時想不開,做錯了事情……阿孃求你……求你原諒。”
說著,她便拖著虛弱的身子要跪下。
“阿孃!”曹斌看到這一幕,又震驚又心疼。
他也跟著跪下。
做兒子的,沒有讓生母向自己下跪的道理。
他哽咽道:“一直以來,你對我無微不至,我豈是真的怨恨你。我隻是厭煩你,總是處處以别人為主,為了全他的顏面,還寧可犧牲我!”
李氏抓緊了他的手:“不會了,阿孃不會了!”
隻有死過一次,才知道後悔。
“真的?”曹斌有點難以置信。
李氏點點頭,接著看了一圈屋裡的人。
目光落在南璃身上:“九王妃,還請你幫個忙,將我梳妝檯上的木盒子取過來。”..
南璃依言照辦。
李氏打開了木盒子。
裡頭沒什麼東西,是些便宜的首飾。
她將其取出,底下壓著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宣紙。
她目光凜冽,慢聲說道:“姓曹的,我當初與你成親,家裡供你讀書,你就寫過一紙契書,你不能休我,來日我提和離,孩子就跟我的姓,歸我撫養,從此以後我們母子與你再無乾係!”
她慢慢的把紙攤開。
“這上面有你的簽字,有你的指印,你讀那麼多年的書,又官居二品,不會不認吧?”
南璃倒是驚了:“曹……李夫人,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啊。”
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像是這般聰明的。
果然,李氏愧疚的說道:“是我阿爹讓他寫的,當年我要給嫁給他這個窮鬼書生,我阿爹一開始就不同意的。”
——有點卡文,抱歉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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