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是看向謝景行的，可顧南舒莫名就覺得有些刺耳。

是失憶，還是在賭氣，真真假假……顧南舒實在分辨不清。

但有一點，她清楚得很，在嫣兒眼裡，她們之間的友誼，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陸景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後道：“走吧！小容又來電話催了。在她眼裡，我這個未婚夫，怕是都比不上三嫂金貴。”

林嫣挑了挑眉，顧盼生姿：“本來就比不上。”

謝景行也跟著扯唇笑笑。

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忘我。

顧南舒跟在後頭，格格不入。

……

一路上，林嫣都在問陸景琛和慕想容的近況，催他們趕緊生個孩子，甚至開玩笑說：“陸家缺個繼承人，你們奉子成婚，也不是不可以。”

陸景琛不著痕跡地瞥了顧南舒一眼：“我一個人想可不行，也要人家願意配合。”

“這話從老七口中說出來，我聽著倒有些不習慣了。”謝景行插了一句，“仔細想想，你對你那個前妻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你前妻不願意生，你不是使壞了？”

陸景琛斂眉，栗色的瞳仁裡情緒莫測：“小容不一樣。我捨不得。”

又是“小容不一樣”。

再見陸景琛之後，顧南舒已經記不得他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了。

“行了行了。”林嫣突然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待會兒見了小容，就别提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了，免得影響她心情。”

顧南舒的心臟被人緊緊握住了似地，悶到無法呼吸。

她一路上都沒再說過一句話，彷彿一個局外人，聽著身旁身後的人打趣兒談笑。

……

車子在别墅門口停下，慕想容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等著了。

林嫣腿腳不方便，謝景行從後備箱搬出輪椅的空擋，她已經費力地挪到了車門邊上，打算下車。

昨天夜裡下了雨，地面未乾，顧南舒怕她摔倒，慌忙伸手去扶：“小……”小心。

林嫣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不耐煩地撥開了她的手臂，一把就扶住了旁邊的慕想容，將自己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慕想容的身上，“小容，我想死你了！”

“嫣兒，我也想死你了！”慕想容扶著她往屋裡走，“快進來，我剛剛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芒果慕斯，你一定要全部吃完！”

“小容親手做的，必須吃完！”林嫣眼角上揚，眼底的笑意掩藏不住。

明明希望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可是顧南舒不知道怎麼了……心裡莫名就空落落的，彷彿又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在她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掉了。

“蘇姨，你愣著做什麼呀？快進來呀，我們一起吃芒果慕斯吧！小容阿姨做得甜點可好吃了！”所有人都進了屋，也就惜惜眼神兒好，發現顧南舒落單，趕緊撲騰著小短腿跑過來拉她的手。

顧南舒尷尬笑笑：“不……不用了。我……我不喜歡吃芒果。”

本來也吃的，但因為那個人芒果過敏……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再碰過了。

明明已經分開一年了，可是有些習慣卻日漸深入骨髓，剝離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