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母，男孩和女孩，在我眼裡是一樣的。”陸景琛的大掌依然扼著顧南舒的手，聲音沉啞卻沒有一絲動搖，“惜惜生下來就體弱，比起臻臻，我更捨不得她。”

後半句是說給顧南舒聽的，不指望别的，就希望她能看在孩子的份兒上留下來。

隻要留下來，這一切就還有機會解釋清楚。

“你更捨不得女孩兒？更喜歡丫頭片子？”顧媽媽冷嗤一聲，“小琛，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陸老爺子那一套了！這種謊話，你騙騙阿舒也就算了，拿出來在我面前說，你以為我和阿舒一樣好騙嗎？！”

“我沒有一句假話。”陸景琛不卑不亢。

“沒有一句假話？嗬……”顧媽媽冷了臉，“那好，就照你說的，你喜歡女孩兒，那女孩兒就留給你們陸家，至於男孩兒，我和阿舒帶走！往後那孩子就跟著我們顧家姓顧！阿舒她哥哥生死未卜，這孩子往後就是我們顧家的希望！”

陸景琛愣在原地沒吱聲，眉頭已然擰成了一團。

“怎麼？不樂意了吧？！”

顧媽媽冷哼道，“不樂意的話，何必說那些唬人的話呢！兩個孩子選一個，你自己選！”

顧南舒抬眸，視線緊盯著面前的男人不放。

可是陸景琛再沒有接過顧媽媽的話。

就好像一切真如顧媽媽說的那樣，在他心裡，臻臻作為陸家的曾孫，遠比惜惜重要得多！

“臻臻，還是惜惜？”

顧南舒的聲音略帶沙啞，藏了太多的情緒，像是今天非要在陸景琛這兒要到一個答案似的。

“阿舒，我不要選。”陸景琛扼著她的手腕不放，“我要你和孩子都留下。你們任何一個，我都不能失去——”

顧南舒扭動著胳膊掙紮起來，另一隻手攀上了那人的大掌，一節節掰開對方的手指，發狠似地重複道：“我問你！你要臻臻，還是惜惜？！”

“阿舒——”

感覺到她的情緒瀕臨崩潰，陸景琛卻無可奈何。

“傻孩子！你還問他做什麼？！”顧媽媽氣得不輕，“他這樣的態度，擺明瞭就是要男孩兒！”

“他要男孩兒便要男孩兒！”

“他們陸家重男輕女，我們顧家偏不興這一套！”

“我們把女孩子抱回去養！”

“就算養不出千金大小姐，也不至於在他們陸家受氣！”

顧媽媽一面說著一面就往臥室的方向闖：“我去抱孩子——”

“等等——”

陸景琛突然間就鬆開了顧南舒的手，兩個箭步上前，長臂一橫就把顧媽媽攔住了。

“小琛，你現在是真的能耐了！”

“從前，你跪在雨裡求娶阿舒的時候，對我可不是這個態度！”

“現在居然能攔我了！”

“如果今天我非要抱孩子走，你是不是還要出動你們陸家的保安隊，是不是還要打我，還要把我趕出這蘇城一號？！”

顧媽媽的臉色愈發難堪。

驀然，陸景琛收回了手臂，側目深深看了一眼顧南舒，歎道：“不敢。我親自去抱惜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