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果然誇讚道,“王妃真乃大度有涵之人!藥湯確實不好喝,隻是搓糖丸需要些時日配藥,不知這位愛妾可等得。”
楚醉雲可是巴不得讓襲人多吃幾天苦頭的,笑道,“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毛病,且又不是小孩子,哪裡就等不得了,大夫你隻管搓,搓好給我送進來就是。”
當晚,婆子便到襲人屋裡傳話,“王妃仁慈,說你抓的那藥吃不得,她已經讓相熟的大夫給你搓糖丸,你且等些日子再治肚子裡的東西。”
說完便走了。
襲人整個人都懵了。
“王妃知道了,王妃知道了!這可怎麼是好!她不許我吃落胎藥又是什麼意思?糖丸又是什麼?”
猛然間她又想起那個瓦罐裡的恐怖畫面。
“再等些日子……王妃莫不是想讓我養到和碧偏妃差不多的月份,她不會也要吃了這個孩子吧?”
想到這裡,襲人如墜冰窟,整個人都快窒息了。
這一夜,她連眼睛都沒閉闔,就這麼像個瘋婆娘一樣,在小小的屋子裡幾斤癲狂的來來回回走了一夜。
落胎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可怕的下場,若是真得把孩子先養到成型,再……那畫面,光是想想就足以讓她崩潰。
第二天一早,她還得硬撐著和往常一樣,到膳房去伺候楚醉雲和穎王用早膳。
穎王依舊不苟言笑,看起來很憂鬱,但他英俊的臉龐和挺拔的身材已經讓襲人不敢直視。
想到那兩個和他膠著纏綿的夜晚,襲人忍不住熱淚盈眶,她多想衝到他懷中,告訴他,“我懷了您的孩子,求您護我們母子平安啊!”
可是看到一旁坐得筆直高高在上的楚醉雲,她哪裡敢,打碎牙活血吞,生生都咽回去了。
楚醉雲倒沒發現她的反常,落落大方的招呼她道,“襲夫人,你身子既然不適,就坐下一起用早膳吧,讓你一直這麼站著,我心裡都怪過意不去的。”
襲人心裡咯噔一下,哪裡還敢做坐,連背都弓了,”沒事,奴沒事!”
楚醉雲又溫柔的笑道,“不必擔心,蔣大夫是我自幼看到大的,他的醫術我最信任,定會幫你醫好。”
穎王這才抬頭看了襲人一眼,“你病了?”
襲人眼底有千萬纏綿悱惻,又有萬千不甘怨憤,蒼白的唇瓣囁嚅半晌,終究還是隻吐出兩個字,“沒有……”
楚醉雲笑道,“你跟王爺都是夫妻了,還不好意思說呢?罷了罷了,小毛病而已,王爺也不必知道,你既不想說,就當是咱們女人間的小秘密吧。”
穎王本就是隨口一問,這兩個女人都諱莫如深,也就沒追問,放下筷子就走了。
他走後,襲人卻是如坐鍼氈,面對著楚醉雲,分秒都在忍受巨大的心理折磨。
“王妃,我……”
楚醉雲伸出掌心,不耐煩的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記住了,你是我的人,往後任何事都要跟我報備,尤其是出府。念你是初犯,下不為例吧!”
說完也款款擺擺的離開了。
襲人顫抖著一邊收拾殘桌,一邊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難道下半輩子就要在這個可怖殘忍的女人手下乞食而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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