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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藥水,足足餵了半個時辰,還溢位來好些,好在白晚舟的呼吸和脈搏都漸漸平穩了。
太醫們自覺腦袋保住了,紛紛擦汗,“天芒丹不虧為救命靈丹,王妃暫時無礙了,後面還得看她的求生慾望如何。”
皇後激動地坐到床邊,想看看她,誰知一靠近,又嗽咳起來。
南宮離拉開皇後,口中嘟噥,“奇了怪了,一靠近就犯病,難不成她還真是克母後不成?”
皇後斥道,“咳咳,不得……咳咳……胡說……咳咳……”
晉文帝見白晚舟暫時脫離了危險,便道,“皇後,我們回宮吧,你鳳體要緊。老七,你在這好好的看著淮王妃,若有不測,朕唯你是問。”
南宮丞垂了垂眉,喏聲道,“兒臣遵旨。”
皇後也怕自己給太醫添亂,便對看熱鬨的人道,“都散了,讓淮王妃好好歇息。”
眾人巴不得這一句,立刻作鳥獸散,唯有楚醉雲故意放慢了兩步,待所有人都離開,才盈盈走到南宮丞面前,眼角掛著兩滴晶瑩,端的是我見猶憐。
“七表哥,晚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也不要太過自責,那一腳,畢竟是她自己魯莽了些。”
南宮丞雖厭憎白晚舟,但皇後噴了噴霧之後確實好了,他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現在也覺得可能真是錯怪了她,楚醉雲這麼說,無疑是在暗示白晚舟純屬活該,南宮丞聽了,不由就覺得有些刺耳。
重重吐一口氣,“今晚的事,對不住你了,把你的歸寧宴破壞了。”
楚醉雲心裡一涼,南宮丞這句話回得,倒是把她當外人了,咬了咬唇,眼底霧氣愈發沉重,“七表哥快别說這種話,醉雲隻恨沒能替晚舟受傷。等會兒我去廚房親自做些你最愛吃的鴨油餅和蜜柚茶來,這一晚上也沒見你吃什麼,晚舟的性命要緊,你的身體也重要啊。”
說罷,就扯裙離開,她從不是死纏爛打之人,溫柔解語才是她的殺手鐧。
“等等!”身後傳來南宮丞的呼聲。
楚醉雲嘴角牽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轉過身來,已又是那副因關心白晚舟而泫然欲泣的表情,她也不開口,隻用一雙水汪汪霧濛濛的大眼睛等南宮丞說話。
“你與六哥新婚,他一定等著你回府,茶點就不用了。”
楚醉雲目亂睛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刻,南宮丞已經坐到床邊,伸手探白晚舟的額頭。
楚醉雲終於惱羞成怒,匆匆離開了房間。
她一走,白晚舟就睜開了眼睛,南宮丞的手還搭在她額上,被嚇了一跳,連忙縮回。
白晚舟用全身力氣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你們家人是不是個個有潔癖?你不會跟你大嫂一樣,摸我一把就要去洗手吧?”
南宮丞是聰明人,頓時就明白她先前在慶王妃那裡受了委屈,但他不想接這話茬,隻淡淡道,“醒了?”
白晚舟冷冷道,“早就醒了。”
一絲尷尬爬過南宮丞的心頭,剛才與楚醉雲的種種,豈不是都叫她聽見了……
白晚舟也不揭他短,皇帝施壓,今晚他不敢找茬,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隻淡淡問道,“皇後孃娘怎麼樣了?”
南宮丞見她自己都這樣了,還關心皇後,冰冷的黑眸稍稍融釋了些,“母後被你用那玩意兒噴了以後,立刻就好了。”
白晚舟更篤定了自己的猜測,皇後鐵定是碰到過敏原了,哮喘之人最容易對花粉過敏,該不是外頭的牡丹花吧?
“娘娘可對花粉過敏?”
南宮丞難得心平氣和的回答她,“母後隻對艾草過敏。”
“艾草?”
艾草隻在端午時節繁茂,現在已是仲秋,不可能有艾草,這就奇了怪了。
胸口傳來一陣陣刺痛,白晚舟不欲再做追究,把噴霧給了南宮丞,“你把這個交給娘娘,讓她隨身攜帶,再遇到這種情況,對著口鼻噴三下就行了,不要多噴。”
南宮丞接過噴霧,想了想,還是袖進了袖中。
畢竟受了重傷,天芒丹在提起氣脈之後,功能也是主打修複,白晚舟很快又陷入了昏睡。
南宮丞站在床邊,看著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眼神不由自主的帶了淡淡的疑惑。
她,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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