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慕白的分析,赫連九霄漆黑如寒潭般深幽的雙眸更加的幽深了下去,深不可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赫連九霄心思向來深沉,睿智,當下點頭道:“沒錯,本王也這麼覺得。”
無需赫連九霄解釋,當下柳慕白明白為何方才梟王要對著窗外喊了一嗓子,原來如此,就是說,向來心思縝密的梟王怎麼會看不破這其中有詭異,原來是梟王早已經看破,且將計就計。
“那麼,從我們踏入翡翠穀的第一步開始,任何接觸過或者接近過梟王妃的人都有可能是下毒者。”柳慕白道。
然赫連九霄再度搖了搖頭:“下毒不一定要接觸,隻怕真正下毒的很可能並不是接觸者。”
聽赫連九霄這話,柳慕白當下心中一個咯噔,緊接著豁然頓悟。
“王爺的意思,從我們踏入翡翠穀的那一刻開始,這穀內任何人都有下毒的可能?”
柳慕白當下就覺得翡翠穀之行,隻怕不會這麼安生。
才來,向來醫術高明的梟王妃竟能中毒?
一時間,西廂房內的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透不過氣來。
此時,太子被皇上召見。
“赫連玥,你倒是和朕說說,怎麼回事?為何梟王妃會中毒?”
皇帝黑沉著臉,黑眸如炬,閃爍著淩厲的殺氣,倘若是旁人,早嚇得不輕。
但太子雖知道自己眼下是嫌疑最大的人,饒是自己的父皇都懷疑自己,可縱然如此,自己沒做的事情,就是沒做。
“父皇,兒臣真的沒對梟王妃下毒。兒臣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這梟王妃就暈倒,中毒了。”赫連玥好看的黛眉緊蹙,一臉的沉思。
他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算計南宮月落,挑撥他和赫連九霄。
然赫連玥雖然是行得端正,可皇帝在聽了赫連玥的話之後,卻一臉震怒,當下怒拍桌子。
“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事兒,你敬酒的不知道,還有誰知道的?你倒是和朕說說?啊……”
赫連玥看向上首的父皇,心知父皇是動怒了。
父皇的心一直是偏的,偏向老九的。
縱然如此,赫連玥還是一臉坦蕩的道:“父皇,縱然你殺了兒臣,兒臣沒乾過的事情,絕不會承認。梟王妃中毒之事,真的不是兒臣做的。”
皇帝凝眉,沉著臉看向赫連玥,四眸相處,他看到一臉坦蕩。當下也是平複了一些心情,隨即冷沉著臉道:“玥兒呀,老九媳婦中毒,這事兒並非是父皇不相信你。眼下是你眾目睽睽之下和老九媳婦有間隙,而且還當眾敬酒。眾人不信你呀。要知道老九媳婦可是在你敬她酒之後,當眾倒下的。”
“玥兒,所以,你說,此事你不知道,還有誰比你更知道的?”
“而且,玥兒,你說,眼下中毒的是老九媳婦,可世人都知道老九特在意媳婦兒,媳婦兒出事,比他自己出事更重要。你說,這事兒,朕能信你嗎?”赫連天聲如寒冰。
赫連玥依舊一臉坦蕩的看向赫連天。
“父皇,兒臣還是那句話,此事兒臣真不清楚,兒臣沒有對梟王妃下毒,兒臣願對天起誓。天地可鑒,倘若梟王妃的毒真的是兒臣所下,兒臣願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赫連玥發毒誓道。
“哎……眼下縱然朕相信你的話,可也要老九信你呀。老九若是不信,事兒酒會鬨大了。”赫連天重重地歎了口氣道。
赫連玥也異常的凝重,生怕赫連九霄在自己媳婦一事兒上會不理智,一不理智酒中了他人的計。“如此,還請父皇明示,兒臣該怎麼辦?”
“不過今日乾德堂敬酒的人眾多,梟王妃雖然是在你敬酒後暈倒,但是,僅僅憑藉這一點,父皇信你不至於怎麼愚蠢。不然父皇也不會選你為太子。”
“你倘若真的要下毒,還不至於傻得在眾目睽睽之下,方才父皇聲色俱厲的質問,不過也是想要確定。如此,父皇更是確定那毒不是你下的。”
赫連玥聽父皇這麼說,當下鬆了口氣。
“不過,此事也是蹊蹺得很。梟王妃當眾中毒,鬨得人儘皆知。雖說明辨事理的人,這麼一分析之後,兒臣恰恰是無辜的。但是也有有心人士,也會質疑。說兒臣將人心都算計在內,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毒。這才是高招。所以,此事,兒臣以為,並非那麼簡單。”
赫連玥的臉色異常的冷凝,皇帝的面色也陰冷陰冷的。漆黑的雙眸一臉深思。
一時間,赫連玥和皇帝兩人都不說話了。
皇帝早就想到了赫連玥所說的,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雖覺得老九向來心思縝密,但唯獨在他媳婦兒的事兒上,他不敢這麼想自家這個兒子。
想的多了,赫連天揉了揉發疼的頭,有些睏乏,面色更是難看的不行。
“父皇可是身體不適?需要兒臣召太醫嗎?”赫連玥一臉凝重地看向父皇。
“無妨,隻是今日舟車勞頓,有些睏乏了,再加上梟王妃中毒,著實有些棘手。”赫連天揮手道。
“玥兒,依你之見,此事真正下毒的人會是誰?他的目的?”
“兒臣也不知下毒的人是誰?目的究竟為何。但兒臣覺得,這人的目的之一是想要挑撥兒臣和老九的關係。”
皇帝讚成太子所說的。
“父皇放心,不管這背後下毒之人究竟是什麼目的。眼下柳太醫既說梟王妃無生命之憂。那麼兒臣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下毒,是誰想要算計兒臣和老九。倘若讓兒臣知曉這背後之人,絕不輕饒。”
初到翡翠穀的這一夜是不平靜的,雖說這些人都已經退下去了,但是一個個的心理忐忑不安。
赫連玥能夠想到的,眼下這些人裡,也不凡有睿智的,能夠想通透。
所以,當下有很多人在想這件事,想得多了,便無法安睡。
第二日,醒來,按照原本的計劃是應該出去狩獵的,但是因為前一晚,南宮月落中毒一事,一醒來,謠言傳遍了翡翠穀。
眼下,太子當眾勸酒,此事已不再是單純的事情了,而變成了兩派之爭。
跟隨前來的朝臣們也有兩派的支援者,當下兩位主子還沒有開展呢,下面的朝臣們倒是先暗暗地較量了起來了。
赫連天第二天一醒來,也是緊關心著南宮月落的事情,當下招來太監問道:“趙金安,老九媳婦兒如何?”
趙金安恭敬道:“回皇上的話,梟王妃已經喝了柳太醫的藥,但是至今為止還未醒來,梟王守了一個晚上,都沒有闔眼呢。不過,柳太醫和太醫們都堅定,梟王妃並無生命之憂。”
趙金安回答的小心翼翼的。
回答完之後,又是極其小心的抬起頭看向上首一臉暗沉的皇帝。
“既然沒什麼性命之憂,為何還沒有醒來?要知道老九媳婦是個醫術了得的人,她都會著了人道,可見這背後算計之人不簡單呀。”
“定不能讓老九媳婦兒出事兒,若是她出事了,隻怕我們都不用安生了。”皇帝嘴上雖這麼說著,但是聲音卻是極其的輕,且好似在閒聊一般。
“下毒的凶手可有眉目了?”
“回皇上的話,還沒有訊息呢。但此事梟王親自下令追查,縱然那下毒的人非常的狡猾,梟王定會將那下毒之人揪出來。”
“趙金安,依你之見,下毒的人會是誰?”赫連天看向趙金安問道。
然,這個問題問得趙金安是一臉的冷汗。
“皇上,此事奴才不知。”趙金安戰戰兢兢的。
“得了,朕當然知道你不知,你就算知道也不會說。”赫連天冷著臉道。
“趙金安,朕是不相信此事是太子做的,昨兒個和太子就是這麼說的,可是你說,此事不是太子所為,又是何人所為呢?何況老九家那位,是那麼有能耐的。醫術了得,怎麼可能會被下毒呢?且柳慕白說她沒事兒。”赫連天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趙金安則是心而一顫一顫的,皇上這意思就差是說,南宮月落故意的,可能這下毒的人就是她自己。
倘若這麼說的話,這事情就不單純了,趙金安這麼一想,又是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
赫連天看著趙金安那額頭滲出了一層汗珠,當下沉聲道:“走吧,去看看,老九家媳婦兒如何了。”
皇上去看南宮月落了,趙金安連忙跟上。
一大早,皇上再度來西廂房看南宮月落,當下又是令人轟動。
原本一個個的還在等著今天到底是狩獵還是不狩獵呢?
眼下沒有通知兒,誰都在等訊息,既不敢不準備,又不敢太抱有定會出行狩獵的希望。
榻上的南宮月落雙眸緊閉,赫連九霄冷沉著臉,未對赫連天行禮,雙眸猩紅,可見確實是熬了一夜。
“老九,你家媳婦兒如何?”赫連天狀似一臉關切的問道。
赫連九霄依舊坐在床榻邊,守候在南宮月落的身邊。
“謝父皇關心,落兒還在昏迷。”
“柳慕白可有說,你媳婦兒何時會醒來?”赫連天早對自己這個兒子的行為習以為常了。
“今日午後會醒。”
“如此,今日就暫且不狩獵了,等明日再一起狩獵。”赫連天當下讓趙金安下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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