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小的是想要進宮去請太醫。”平王府管家一臉憂心道。
“不用,將本王綁起來。”赫連澈絕冷的聲音道。
縱然全身奇癢難耐,他恨不得狠狠地撓自己,使勁撓個不停。但是他知道,越是撓,越是會癢,最後會被自己撓得不成人形。
管家雖一臉擔憂,但隻得聽憑赫連澈的吩咐,命人拿來繩子,將他捆綁起來。
將赫連澈綁在凳子上,整夜,奇癢得他好似有成千上萬隻螻蟻在啃咬般,那痛苦的滋味,一如南宮月落那人一般,烙印在他的心頭,以及腦海裡。
痛苦之中,唯有那一襲身影能夠慰藉他。
痛吧,奇癢吧,讓他的意識更加的清晰,清晰的唯有她一人的滋味。
赫連澈清晰的知道,南宮月落的怒氣似乎不小,今天不過是開始,
縱然自己能夠熬過這一回,她接著會有另一處。
痛著,奇癢著,涼薄的唇邊噙著一絲苦澀的笑。
當南宮月落一回到梟王府大門口,曼娘忍不住上前,赫連九霄抬手就要一掌劈過去。
南宮月落忙示意曼娘停住腳步。
“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未等曼娘開口,南宮月落便知曼娘為何跪她,晶亮的雙瞳一暗,眼底劃過一絲不悅。
隨即讓赫連九霄先進去,而她則不悅的冷瞪了曼娘一眼。
緊接著讓她進梟王府。
曼娘小心翼翼地起身,跟在南宮月落身後,直跟著她來到梟王府客廳。
再度跪在地上:“梟王妃,曼娘求你饒過主子一命吧。”
“我說過,我不會要他命,會留著他一命。但不代表我就願意忍受他對我的迫害。曼娘,眾目睽睽之下,你來我梟王府。你可知道,你給本王妃帶來什麼?”南宮月落聲色一厲,眼底染了一絲殺氣。
曼娘面色一白。
“曼娘知錯,曼娘隻是一聽到王妃帶著人去平王府鬨事,還得知主子現在在王府裡痛苦難耐。他為了能夠強行的忍過去,硬是命令平王府的人將他綁在凳子上。”
“曼娘知道,主子對王妃所做的事情,不該被原諒。但曼娘還是想求王妃。讓曼娘來替主子承受吧。”曼娘懇求道。
南宮月落眼底是真的染了怒意的,不過唇角噙著殘虐的冷笑:“嗬,是嗎?你真想救赫連澈?縱然救了他,隻會讓他恨你入骨?”
曼娘被南宮月落盯得心裡無端的升騰起一絲不安和恐慌來。
“王妃,請恕曼娘愚鈍,不明白王妃的意思。”曼娘染了一臉疑惑道。
“想知道,行呀!你既如此見不得赫連澈痛苦難耐。那你就去當他的解藥,替他解了了吧。”南宮月落勾唇冷笑,眼中綴著一絲譏嘲。
曼娘心底咯噔一下,解藥?不會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吧?
當她抬眸和南宮月落四眸相觸時,但見南宮月落冷笑著點頭:“誠如你所想。”
曼娘一臉駭然,搖頭:“不,曼娘身份低賤,怎可以玷汙了主子。”
“不是你身份低賤,瞧你,雖是混跡花樓,也應該是清白之身,何談玷汙了他?隻是你怕,你怕他動怒,他不願意你以身伺候他。”南宮月落的聲音輕的好似天上的浮雲般,但落字卻猶如悶雷狠狠地打在她的心頭。
是的,主子不喜自己。倘若主子願意,她早願意以自己的身體伺候他。
隻可惜,在世人眼中留戀聲色場所的平王卻潔身自好。
所以,曼娘一想到,要以自己為解藥,讓主子解脫,她就害怕得身子發怵。
似乎看到了主子眼底濃烈地化不開的憎恨。
“王妃,求你,曼娘知道,你一定有别的方法的。”曼娘給南宮月落磕頭,南宮月落卻搖了搖頭。
“不,還真隻有兩種方法,一種,他雖留有性命,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二,你以解藥救他,他逃過這一劫,但你會被他恨上。你自己選擇吧……”南宮月落冷冷道。
曼娘頹敗的癱坐在地上,身子輕顫,坐著天人交戰。
她不想主子痛苦不堪,但她又沒有勇氣以自己為解藥,去消除主子的痛苦。
滾燙的眼淚順著兩頰滾落下來,心兒在發顫,她不敢,真不敢……
“曼娘,你不是很愛赫連澈嗎?你以身為解藥,讓他逃過這一劫,而且倘若你幸運,還可以擁有他的孩子。讓你如枯井般的人生,有了一絲希望?興許,你們兩人就有了希望呢?”南宮月落輕聲的誘哄道。
其實,南宮月落會想以曼娘為解藥,完全是臨時起意,想著赫連澈對曼孃的殘虐,定不會喜歡曼娘。但是瞧曼娘對赫連澈的癡情,她就想要玩兒玩兒。
瞧瞧,這兩人能不能玩兒到一塊去。
南宮月落拋出的誘惑令曼娘動容,眼底染了一絲絲的希翼。
“可以嗎?”曼娘喃喃自問。
聲音很輕,但是南宮月落還是聽到了,紅唇微漾道:“不試試,怎知呢?”
曼孃的腦海裡劃過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想著縱然未來沒有主子,但是擁有一個他的孩子,此生已無憾。
“如何?可想好了。”
曼娘點頭:“我願意以身為藥……”
縱然被恨,但她想到可以有他的孩子,她就激動的想要去試試。
然,隨即想到平王府難進,她難以為解藥靠近他,當下蹙眉道:“隻是,我要如何近他身?”
“不是有本王妃和整個梟王府麼?”南宮月落唇角噙著冷笑。
下一瞬間,便命了景羽帶著她的藥,以及曼娘。
悄然的來到了平王府。
原本赫連澈全身奇癢難耐,但不知何時,意識混混沌沌,但覺得全身猶如火燒般的難受。
再接著,他整個人墜入了一個美夢,夢裡,被他差點害死的小女子,氣兒消了,朝著他逼近,竟嬌笑倩兮的樣兒。
隨著本能的意識,他竟和這小妮子,兩人滾做一團。
內心深處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這是他的九弟媳,可另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别剋製自己,跟著心走。
所以,最後他任由自己沉淪其中……
直到天亮時分,赫連澈饜足的睜開雙眼,看向身側……
陡的,當看到懷中的女子並非夢中的人兒,而是他熟知的曼娘,當下柔和的雙眸瞬間猶如冰窖般,觸及使人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住了般。
下一瞬間,有著雷霆之怒,赫連澈想要運力,將曼娘打飛出去,可身體還綿軟無力著……
“曼娘……誰許你上本王的床……誰許你這麼乾的?”赫連澈絕冷的聲音道,若是此刻眼神可以殺人,曼娘已被赫連澈萬箭穿心。
曼娘心兒一顫,但她還是依言回道:“是梟王妃的意思。她命曼娘來當解藥,解了主子的痛苦。”
“她的意思?”赫連澈雖已預料道,可得到肯定的答案,心竟好似被千斤重的大錘狠狠的敲在心頭,讓他悶痛悶痛的。
世人皆知他赫連澈流連花叢,可他堅守了二十六年的清白,竟是這般毀了……
是那小妮子為了報複他毀的。
赫連澈隻許一想,就想得有些窒息……
她的報複,果然讓他終身難忘。
身和心都永遠永遠墜入悔恨中。
赫連澈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壓製住心頭窒息的痛。
再抬頭看向曼娘,一臉的厭惡,唾棄,絕冷的聲音道:“滾……”
曼娘狼狽的穿上衣服,離去。
他厭惡的眼神,好似一把把鋒銳的刀子刺在心頭。
但她此時,唯有南宮月落給她的一個希望支撐著,主子雖恨她,但好在主子現在不痛苦了。而且,昨夜會成為她一生最最深刻的記憶。
或許,他們的孩子就在她肚子裡了。
此時的赫連澈,身體依舊綿軟,但他憑藉毅力支撐起來,站在視窗,整個人靠在窗欞上,眸光眺望梟王府的方向。
痛苦的眼底噙滿了悲慼,他才信誓旦旦的不會愛上女子,可才不過短短兩日時間,竟不可遏止的愛上了不該愛的女子。
諷刺之極!
這女子的報複,讓他終身痛苦。
在他迫害她的那一刻開始,她註定不會放過他。
赫連澈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會沉淪在南宮月落身上,才不過兩日呀?
但打從見到她的一眼起,他的雙眼就再移不開了。
從未相信一見鐘情,可他該死的就對南宮月落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不可自拔。
然,他這愛註定要墜入痛苦的深淵的。
他雖會和老九成為敵對面。隻因為他得完成母妃的夙願,成為東越國最尊貴的帝皇,可他現在竟捨不得對那小妮子下手了。
他似乎能夠看到那狡黠的小妮子,會一點一點的敲碎他所有的一切。
赫連澈一個人沉淪在深深地痛苦之中,為自己的清白痛苦,為自己終於知道愛了卻不得而痛苦。
若是讓他先遇上了南宮月落,人生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境遇呢?
可人生沒有如果,赫連澈苦澀的搖了搖頭。
而此時此刻,南宮月落卻勾唇冷笑,看向赫連九霄:“赫連九霄,現在你三哥玷汙了一個清白的女子。你說人家是不是應該給那女子一個交代呢?”
赫連九霄瞧著自家小女人眼中的壞笑,再度無聲的喟歎,瞧瞧,自家小女人這氣性兒大著呢。
得知赫連澈厭惡什麼,她片就給他添堵。
“好,本王這就進宮,替三哥保媒去。請父皇下旨賜婚。”赫連九霄說著,寵溺地揉了揉自家小女人一頭烏黑的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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