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落路上也聽了些許,瞧著自己郡主府邸這些小心翼翼偷偷打量她的下人,輕揉了揉額頭。
沒想到這些古人的腦洞那麼大,她不就是和玉無雙吃個飯,都能夠傳出幾個版本的謠言來,果然是無聊的緊。
南宮月落抬眸輕問道:“老夫人如何?”
“回郡主,老夫人安好,在佛堂唸佛呢!”下人忙回道。
南宮月落輕嗯了一聲,朝清輝院走去。
才踏入清輝院,果聽到木魚聲。
秋嬤嬤眼見的瞧見了南宮月落,剛要行禮,被她止住了。撩起簾子看著祖母緊閉著雙眼,虔誠的瞧著木魚,嘴裡碎碎念念著什麼。
歸來,祖母才和她說起孃親的嫁妝。
十裡紅妝的嫁妝呀,可清風院並未有千羽雪的嫁妝,昨夜那紫衣男子又是誰?和千羽雪又有何糾葛?
當然,南宮月落沒有忘記,兜兜轉轉,這南宮文德又在這府邸裡,雖然受了不輕的傷。
終於,老夫人似感覺到有人般,木魚聲停了,睜開了眼,起身,看向南宮月落,眼底少了些許往日的慈愛和熱絡。
“你來了……”老夫人聲音寡淡而疏離道。
南宮月落瞧著這樣的祖母,還是親昵的喚了一聲:“是,祖母……”
老夫人蹣跚著腳步朝自己的寢居走去。
南宮月落上前去攙扶老夫人,老夫人卻冷冷道:“不用扶,老婆子雖沒用,但這幾步路還是能走的。”
老夫人雖這麼疏離的說,但南宮月落還是執意地攙扶老夫人:“祖母,就讓落兒扶你吧,落兒昨日已和梟王拜堂成婚了,不能日日承歡祖母膝下……”
老夫人抿了抿嘴,最終將生分的話吞嚥了回去。
南宮月落攙扶著老夫人,老夫人一直走進寢居內,走到一個櫃子裡,開啟了一個暗格,將一個精緻陳舊的錦盒顫顫巍巍的端起來。
再從頭上拔下一支極其普通的銀釵,銀釵上一個小點一按,竟是一把精緻的鑰匙,將錦盒打開。
當打開錦盒,南宮月落才發現這個錦盒設計竟不簡單。老夫人顫巍巍的雙手從錦盒的暗層裡抽出一張泛舊的紙來。
“給!”老夫人隱著一絲歎氣道。
南宮月落接過老夫人遞來的一張紙,拿起來看,但這紙上的文字,真心看不懂。
“祖母,這是什麼?”南宮月落蹙眉問道。
老夫人聲音冷寡道:“大約是千羽族文字,是你孃親臨死前交由老婆子保管的,她的嫁妝藏在這裡。”
“我孃親的嫁妝是她自己藏的?”南宮月落眼底的疑惑更重了。
老夫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起初並非是你孃親私藏在那處,你父親暗戳戳的將她的嫁妝都弄出去。你母親費勁千辛萬苦,約莫找到了些許,至於具體藏在何處老婆子不知道,你孃親隻說這裡藏了她的嫁妝。”老夫人喟歎道。
“部分嫁妝?”南宮月落頭禿了,看著不識的文字,一時間還真沒法解讀。
再想起看守靈堂的壽伯,他交給了一本尋常的詩集。那本書裡,在百花宴時,確實用到了,她原以為有了那一本詩集,破解詩集就夠了,老夫人珍藏了數久的這張紙,千羽雪又會寫什麼?
還直言是部分嫁妝,瞧著老夫人如此寶貝的珍藏了這麼多年,為了自己的兒子,竟主動拿出來交換。
南宮月落深深地喟歎了一口氣,果然最是疼愛子女的便是父母,縱然南宮文德才不好,但也是爹孃的寶,也是從老夫人身上掉落下來的肉。
南宮月落雙手緊緊抓著這一張紙條,看著眼前的文字,真心有些累。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何時能結束,何時她能夠過上平靜安逸的生活。
“月丫頭,祖母願意將你孃親的嫁妝交給你,但求你萬不要趕你爹爹走。”
“好。”南宮月落沉沉地點了點頭。
南宮月落拿了寫了所謂嫁妝的紙,陪老夫人一會兒,再替她把脈,從醫療空間拿出一些養生的藥給秋嬤嬤,囑咐她按時替祖母服下。
緊接著,她便繞道來看南宮文德,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我的父親大人,據說當年我孃親嫁給你,十裡紅妝。我孃親的十裡紅妝,悄然被你挪走,可都去了哪裡?”
南宮文德躺在床上,看著床邊盛氣淩人的南宮月落,再看而今的他,竟靠著老母親的哀求才能夠留在昔日的相府。
“十裡紅妝?悄然挪走?嗬嗬嗬……”南宮文德自嘲的冷笑。
“你冷笑什麼?”南宮月落蹙眉問道。
“世人都道千羽雪十裡紅妝,一個個鎖上的木箱子裡你可知是什麼?”南宮文德陡的氣憤地叫嚷道。
“是什麼?”南宮月落輕聲追問。
“一箱箱的石頭和草紙……”南宮文德咬牙道。
“一箱箱的石頭和草紙?”南宮月落啞然,怎麼可能?
方才老夫人給的她的神秘文字的紙上,據說千羽雪寫了她的嫁妝。
“既是一箱箱的石頭和草紙,你為何要悄悄挪走。”南宮月落也是一臉狐疑,眼底染了一絲懷疑。
“為何悄悄挪走,還不是因為鳳凰血淚,十裡紅妝固然惹人眼,但更惹人眼的是那裡面的鳳凰血淚。老夫當年廢了多少心血,將她的十裡紅妝全都悄然的轉移,又是廢了一番心血將這些箱子全都打開。”
“誰料想,打開這些箱子,竟是一箱子一箱子的草紙和石頭……可笑,可笑……”南宮文德大笑。
“可那女人,竟還說這些草紙和石頭是寶貝,還費儘心機的將那些東西搶走了一些。”
“搶走了一些?那還有一些呢?”南宮月落追問。
“還有一些?被本相一把火給燒了。”南宮文德說起這件事情,眼底冒著濃濃地怒火。他甚至將裡面的草紙全都拿出來,細細檢視,就連箱子都被他仔細檢查是否有夾層,是否藏了鳳凰血淚。
那一箱箱的石頭,他甚至一顆顆的去敲打,生怕那些石頭裡面藏了一顆鳳凰血淚。
他做傻子做了多久?
南宮文德想來就氣得不輕,最後怒兒用火燒了那些草紙還有石頭,說來也奇怪,那些石頭竟然合著草紙都著了起來,化成了灰燼。
南宮文德細細的回憶著,南宮月落瞧著他猩紅的眸子。
“那還有一些我孃親藏去了哪裡?”南宮月落看向南宮文德問道。
“還有一些,老夫怎知道那賤人藏去了哪裡?那賤人神秘的很,老夫人一度也懷疑那些箱子裡面興許真的有夾層,藏了鳳凰血淚。可老夫將整個相府近乎翻遍都沒有再找到那些箱子,更沒有找到鳳凰血淚。”
“所以,當年老夫想要弄死你,這樣才可以斬草除根。但是你祖母極力的保下了你。老夫看著你也是成不了氣候的,故而也任由你自生自滅。誰料,就是老夫當年的仁慈,讓你今日昇天了。”南宮文德看著南宮月落,想著自己從高高在上的一朝宰相到而今的階下囚。
一箱箱的石頭?一箱箱的草紙?
南宮文德燒了不少,那還有一些。千羽雪會藏去哪裡?
這上面的文字如何解讀?
南宮月落覺得一來這古代,太燒腦了,最近一直在燒腦。
和這些古人們還真的沒法直接的交流。
“鳳凰血淚上次我不是說了在鳳池?找到鳳池就能夠找到鳳凰血淚,可為何你覺得我孃親會將鳳凰血淚帶在身邊呢?”南宮月落想著上次解讀的鳳池。
眼下,這裡又給一個大謎團。
“鳳池?就算真的在鳳池,也說了鳳池在有水的地方,可誰知道鳳池究竟在何處?又要如何進入?老夫一直覺得那答案在相府,可這麼多年了,老夫已不相信,那鳳凰血淚在相府。皇上也不相信了,所以,老夫這宰相也當到頭了……”南宮文德越說越氣憤,眼底的怒意熊熊燃燒著,似能將人灼燒了般。
南宮月落聽到南宮文德這麼說,這才瞭然,原來,自己設計的,不過是皇上心裡篤定了相府已無用,不,應該是南宮文德定找不到鳳凰血淚。
所以,這位帝皇失去了對南宮文德這顆棋子的耐心,不願意再監視著他。
南宮月落雖覺得今日問到的有些多,但是仔細的串聯起來,又似乎沒有答案。
這些人的出現依舊是因為這代表的皇族至尊的鳳凰血淚,得鳳凰血淚,便是天下至尊。
燒腦呀!
南宮月落看了看南宮文德。
“我孃親,你又是如何設計迫害她的?”南宮月落抬眸逼問。
“她既無用,心和老夫背離,這樣的女人留著何用?”南宮文德眼露恨意道。
南宮月落緊接著又是問了幾個問題,隨即一臉頭痛的離開鬆濤院走向清風院,垂敗地坐在窗前,看著院子裡那棵已經枯死,但又枯木逢春,長出新綠的海棠花。
呆呆地出神,那文字究竟是什麼?聽南宮文德描述既然是一箱子一箱子的草紙和石頭,又為何千羽雪還要搶走一些,還私藏了起來,藏得應該還是有些隱蔽的。
那文字,究竟何人可以幫她解讀?南宮月落抬眸看著那一株海棠花出神。-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