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明白了爸，我這就讓人去辦這件事情。”

說著，他正要轉身離開時。

身後，再次傳來林磨山的話：“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

兩個決定，現在才說了一個而已。

林正源腳步一頓。

林磨山：“正源。”

“爸……”

林磨山：“當初你和子晴結婚的時候，還記得你對她說過什麼話嗎？”

刷。

此話一出，林允南與林正源兩人，同時臉色一邊。

劉子晴。

林正源的妻子。

林允南的母親。

不過，早就在十年前因為林正源喝醉酒，被暴打，頭破血流，動脈出血而死。

眼下再提起這件事情，林正源眼角一抽：“爸，您提這乾什麼？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算了吧！”

“成年往事，就不能提起了嗎？”林磨山語氣冰冷。

“我……”林正源萬般滋味不知如何說出。

“那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

提起心中傷心事，林正源，有些生氣。

剛才大堂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這件事情也就罷了。

現在，就連他的父親，也當面提這件事情。

他握緊拳頭。

林磨山沉聲說道：“有沒有意思，你心裡清楚，但關鍵是，你欠子晴一個交代。”

“你作為林家的家主，不僅僅要以實力服人，必要的德，也不能丟，子晴孃家的那些人，一個個也都離世了，但子晴還有一個女兒……”

她叫——林允南。

林磨山看向自己的孫女。

林正源忽然猜到什麼，張大眼睛。

“向允南，道歉吧！”

“……”林允南。

“……”林正源。

隱約間，林允南想起於楓問過她的一句話。

那你的父親，和你道歉過嗎？

沒有！

林允南記得自己說了沒有。

所以……

是於楓提出來的嗎？

“爸！”

林正源拳頭顫抖：“您這……”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好使了是嗎？”

林磨山語氣加重：“不僅僅是子晴的事情，十幾個天前你動用家法打允南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態度，真相告知天下，你明明知道自己錯怪了允南，所有人都錯怪了允南，偏偏沒一個人向允南說一聲對不起。”

“今天正好你也在這，連著子晴的事情，你給允南道個歉。”

“我……”

林正源開不了口：“爸，您這是鬨哪一齣，哪有一個父親向女兒道歉的，以後讓我的臉往哪放？”

“那你讓允南身上的傷疤，怎麼癒合？”

一句反問，瞬間，林正源不知如何回答。

“你每天隻想著自己，想著自己的臉往哪放，那你可想過你抽允南鞭子的時候，她有多痛，你用酒瓶，以愛人的身份砸子晴的時候，子晴有多痛，你難道沒有想過嗎？”

“我……”

一句句話，好似針紮般，戳在林正源的胸口上。

也戳在了，林允南的心頭。

“爺爺。”

她眼含淚珠，卻強忍著，不落下一滴。

“快啊，愣著乾嘛？還讓我求你嗎？”

說著，林磨山猛地一拍桌子。

下一秒。

就見林正源轉過身。

表情，很複雜。

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允南。”

“爸……”

林允南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轉過身，對向門口。

“你不用說，這一聲對不起，你該對媽說，不用對我，我林允南，受不起。”

說罷，林允南一個箭步，推門衝了出去，眼淚也在那一刻，奪眶而出。

看著她的背影。

林正源的面孔，彷彿在此刻，蒼老了幾十歲。

他揚起手，終究還是沒喊出那一句。

而是低微呢喃著：

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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