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人將死去的記名船員海葬，又把一些損壞不能使用的物件一併丟如海裡，給船減重。

黑霧裡有風，船前行的速度很快。

處理完一切，查爾斯喊上布希，打開了醃肉倉庫的大門。

一進去，就看見肉堆掉落，讚克被壓在醃肉下不能動彈。

“啊，你們終於來了，快救我，快救我

”

查爾斯面色冰冷，居高臨下看著曾經的心腹手下。

“讚克，是你引來鯊魚群的是嗎？”

讚克楞了楞，他一直被關在醃肉倉庫，外面一切毫無所知，眼神迷茫。

“什麼？船長，你說剛才的震動是鯊魚群造成的？不是開戰？”

查爾斯盯著讚克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的表情不似做假，給布希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將醃肉搬走，把讚克拖了出來。

“好痛，我的左臂肯定斷了，船長，快讓醫生給我治療。”讚克痛苦地喊道。

“這點傷就喊痛？”查爾斯冷諷地說。

“船長，我”

讚克用好的那隻手撐住地板，坐了起來，臉上慢是汙穢，大部分是醃肉上的香料和泥土。

他嘴角還掛著碎肉，受傷時也沒望填飽肚子。

“布希，把讚克帶出去收拾乾淨，我有話要問他。”

查爾斯離開，讚克一把拉住布希，拚命給他使眼色，“布希，噢，不，黑淵，你想辦法讓我幫我治傷，我，等你們到了黑霧中心，我，我會替你給邪神求情，讓他饒恕你的無理。”

黑淵蹲下來和他平時，淡淡笑道：“可以啊，别忘了我們的約定。”

讚克疼得齜牙咧嘴，心有不甘，還是點了點頭。

黑淵把讚克架出倉庫，將他帶到甲板上，將冰冷的海水從他頭頂倒下。

讚克又冷又疼，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乖乖把醃肉汁水清洗乾淨，又船上黑淵扔給他的衣服。

要見查爾斯之前，讚克停下腳步，伏在黑淵耳邊威脅他：“我知道你身上有藥，快給我吃一顆，否則我告訴查爾斯你的真實身份。”

黑淵笑了笑，不說話，手心裡突然出現融靈丸。

這顆隻是普通版的，不過治療讚克的傷以及足夠。

看到藥丸時，讚克雙眼發直，一把將藥撈過去，吞入腹中。

“隊長，讚克帶到。”

讚克被帶進船長辦公室，這裡也損壞了一些，牆櫃裡的書落得滿地都是。桌子移位，凳子倒伏在地，檔案散亂。

查爾斯正在埋頭整理。

揮揮手讓兩人坐下。

“讚克，我們好好聊聊。”查爾斯道，語氣有些冰冷。

讚克的乖巧不是因為查爾斯，而是不知深淺的黑淵。

“有什麼好聊的，前天夜裡，不是都說清楚了。”讚克歪著腦袋，態度輕蔑。如不是黑淵在這裡，他根本不需要看查爾斯的臉色。

他身上還在滴水，進入黑霧後，氣溫驟降。

他在發抖，開始還是小幅度，後來越來越冷。

讚克有些後悔沒有多吃幾口肉。

好在黑淵給他的藥開始發揮作用，手臂上的傷略有好轉。

“鯊魚群是你引來的嗎？”

“剛才不是說過了，我不知道。”讚克態度蠻橫。

“你可以不說，”查爾斯笑得邪魅，“反正你已經被邪物上身，我可以把你扔進海裡。”

“你不敢。”讚克回頭，看著查爾斯，篤定他不敢這麼做。

“怎麼，怕了？”

“切，誰怕。”

“布希，他不說就算了，把人扔海裡，節省點食物。”

聽到身旁黑淵要起身，讚克慌了，急道：“你想知道什麼我說，可鯊魚真不是

我引來的。”

“那就說說黑霧的情況，你知道多少說多少，敢隱瞞，直接扔海裡。”

讚克嚇得腿都軟了，茫茫大海，還有瘋狂嗜血的鯊魚環伺，他恐怕一掉進去就算不被立刻蠶食，也會因為長時間浸泡和不進食而亡。

讚克抹了把汗水，吞嚥一下，整理思路，開口道：“其實我知道的情況也不多，啊啊啊，我不是要隱瞞，我被，”他說話吞吞吐吐，邊說邊抬頭偷看查爾斯的表情，“被邪物寄生後，大腦裡零零碎碎出現一些感應。”

“不強，但很清楚來自黑霧。”

“感應？黑霧要你做什麼？”查爾斯眉宇緊鎖。

“讓我阻止一切靠近黑霧的船隊。”

查爾斯點了點頭，繼續追問：“在礁石島上的古老陣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那裡有個陣法，我記得你從來沒去過礁石島吧。”

讚克一愣，看了一眼黑淵。

“也是感應，到了島上，夜裡睡著後，夢裡有個聲音指引我去了那裡。”

“你去大陣那裡做什麼？還記得過程嗎？”

讚克本不想說，卻感受到來自黑淵身上的寒氣，老實交代道：“大概記得，其實我也不清楚那個大陣的具體操作方法和作用，我隻能按照夢裡的指示行動。”

這一點，讚克也好，他體內趙中天殘留的記憶也罷都沒說謊，礁石島上的陣法他確實不知。

“夢裡那聲音指示我搬動幾塊石頭，啟動大陣後，我我看見了黑霧裡的神。”

說這句話的時候，讚克面上雖然恭敬，唯唯諾諾，眼神卻有些狂熱。

“他對你說了什麼？”查爾斯身體靠前，認真地問。

“嗬嗬嗬，他讓我把你們都殺掉，都殺掉。”

察覺到讚克的狀態，黑淵立刻起身，雙手按住他肩膀。

這傢夥的臉變了又變，就像那夜黑淵看見的一樣。

扭曲、猙獰，

埋在皮下的血管猶如細蛇一樣遊弋。

“殺，都殺掉，哈哈哈哈，你們一個也跑不掉。”讚克瘋了。身體裡屬於趙中天和讚克以及蟲蛹生物的意識激烈碰撞。

誰都想獲得身體的掌控權。

不得已，黑淵暗中施展深淵之眼，強製將讚克按在了座位上。

“怎麼了？隊長，我怎麼在這裡？發生了什麼？”讚克驚慌失措地看著四周，不明白布希為什麼按住自己，更不明白查爾斯臉上的凝重和無奈是何意。

“哈哈哈哈，你們都要死，黑淵，你也要死，我會把你們一個個都殺死，獻祭給邪神。”

聽語氣，這次是趙中天出來了，語氣陰鷙，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餓鬼。

接著，讚克表情又是一變，長長的紅舌吐了出來。

它惡狠狠地盯著查爾斯，毫不掩飾內心的饑餓和狂熱。

長舌在嘴邊打轉，舔舐，讓人噁心。

“這就是你的本體？”查爾斯心驚肉跳，可他是隊長，為了維持形象，裝作淡定，桌下微微顫抖的雙腿出賣了他。

“桀桀桀。”讚克嗓子裡發出詭異的獰笑聲。

“你們都得死。”

“等你們到了黑霧中央，神蹟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桀桀桀。”

黑淵沒讓他繼續說下去，用手刀敲暈了他。

房間裡，查爾斯和黑淵面面相覷，心有餘悸。

你是天才，：紅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