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一聲輕歎,又從枝頭躍下,如白色的鳥兒滑翔那處小鎮。反正一時也看不出,還不如直接找人問問看。
小鎮中的街道上,零星的行人走過,旁邊的店鋪內售賣著一些當地特產,還有日常用品。
“你好,請問有人嗎?”
一處安靜的瓷器店內,敞開的門扉被輕輕敲響。
“有人,有人,請進。”一位靠在木椅上午睡的男子醒來,見到這位少女,稍微怔了下,然後又恢複過來,招呼著這位姣好的少女。
“是要買瓷器嗎?”他開口詢問道。
“是的。”洛蘭希爾點點頭,因為這家店裡的瓷器很漂亮,她想買一些,以後帶到西大陸也不錯的樣子。順帶問一下照夜宮怎麼進去。
“那您算是來對地方了。”這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開始介紹起來。
這家店鋪內擺放著大大小小各種瓷器,幾乎包含了各種用途,還有不少純粹的裝飾品。而這些瓷器與外界不同在於紫色格外多,幾乎十件瓷器中八件就是紫色的,隻是這些紫色樣式並不單調就是了。
“您看,這種用珍稀的紫蒲染成的。”他取出一個半米高的曲型花瓶,其清涼的釉底是一種透著淡白的紫色。如同用紫色筆刷在白牆上刷過,看能隱約看到牆本身的白色。
這些縫隙中透露的些許淺白,不僅沒有破壞原本的美麗,反而多了一分自然的愜意,讓人舒適。
小洛蘭點點頭,有點擔心錢不夠,又問起其他幾種花瓶。
“那這種您或許會喜歡,這是用赬紫染成的。”
見這位少女似乎有些猶豫,店主又介紹起另一種紫色瓷器來,其紫色中透著一種淺紅,不細看的話不覺甚奇,但細看的話,就會看到紫色中那隱藏的淺紅,有種絢爛斑駁的感覺,很是美麗。
“這個好像也不錯。”小洛蘭覺得自己的錢包似乎有些保不住了。
“不用急,您儘管挑選,我們這店可是百年老店,品質可是一等一的,就連照夜宮也是認可的。”在這個時代上門大派有著極高的社會地位,有它們背書自然是更讓人信任。
洛蘭希爾轉了一圈後,看到數個擺在下側的瓷器,好奇的詢問。
“這又是什麼顏色呢,似乎很特殊。”
“這個是凝夜紫,也就是紫色沉澱之極而近於夜色。”說著,店主小心抱起一個花瓶放在桌面。
這個花瓶通體顏色很深,近乎黑色,但細看又不是黑色而是一種沉澱之極的細膩紫色,給人一種端莊典雅的美感。
唔,好像也很不錯。洛蘭希爾的眼瞳中浮現出喜歡的神情,她雖不追逐名利,但也有自己小愛好,比如這種被釉包裹的沉澱色彩。以前在森林時,也會自己做一些喜歡的東西。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洛蘭希爾想著,還是三種樣式各來了一套。
“好的,您稍等。”
店主高興的讓少女稍坐,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瓷器取出,又從後屋抱來一個木箱,其中有不少格子,正好用來擺放。
放好這些瓷器後,他有倒入一袋熏好的乾花,減緩瓷器的碰撞,之後再將箱子合上扣上鎖。
“您是要送到哪裡呢,我可以幫您叫馬車。”這位店主倒也識人,看出這位少女不是本地人,詢問起落腳的客棧來。
“這個不用,要去照夜宮一趟,你告訴我照夜宮怎麼走就行了。“洛蘭希爾這才表明自己的身份。
看著那枚梔黃的令牌,這位店主有些驚訝,後而緊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原來小姐出自緗羽派,難怪有如此風度,至於錢您隨意給點就行。緗羽派和照夜宮都是一家,我們這些鎮民平日裡也沒少受上門的恩惠。”本來他見這位少女單純,還想喊個較高的價格,不想對方來曆非凡,這樣的念頭也就此打住。
“不用這麼客氣。”洛蘭希爾微微搖頭,她到不願占這種小便宜,況且自己也確實喜歡就是了。
而這樣的瓷器,其背後也是工匠花費心思和心血製造出來,如果不能多賺點錢,那估計人家以後也難有動力繼續鑽研下去了。
況且她也不認為,因為自己是超凡者,就高人一等,必須得到特殊對待。與那些辛勤工作的人相比,或許人家的努力和奮鬥並不比自己少,而自己也不過是天賦和條件好一些罷了。
之後洛蘭希爾詢問完,從懷中取出三枚金皿放在這位店主的手中。
“這可如何使得,畢竟不是什麼特别的東西,實在擔不起這個數。”店主見了,有些猶豫。
他這些東西在外就算賣高點,加在一起,頂多也就一個金皿,現在這位女孩卻給了三枚。
“沒什麼,你收下吧,希望下次來的時候,還能看到這樣漂亮的瓷器。”洛蘭希爾笑了笑,擺擺手,提著木箱騰空飛上樹蔭籠罩的天空。
看著那遠去的身影,這位店長捂著三個金幣在空地前站了好久,不知為何,一種奇異的滋味在心頭翻湧。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學會這些市儈的話語的呢或許是在父親去世後的那年吧,自己不得不接手這家店鋪,可惜自己的手藝說不上好,遠不如父親。
後來不得不學著外界的經驗,弄起裝修,鑽研話術,技藝基本沒怎麼進步,來來去去就是這幾種。而在父親爺爺那輩時,這坊內的瓷器可不止這十幾種,而是上百種。
儘管這些年也有不少人來買,但終究也隻是交易罷了,總是免不了各種口舌交鋒,妥協砍價之類的。最後費儘心思商定,也隻覺得那些人不過是買回去裝文雅而已,而自己還得編各種故事來美化。
不過這次似乎有所不同,不僅沒有講價,對方甚至還多給了幾倍。而看得出來,這位女孩確實是真的喜歡。
一種淡淡的自豪和滿足在心頭升起。
“唉,感覺自己又在發神經,還是回去收拾下吧。”他雖如此說著,但腳步卻不知不知覺停在一處塵封的櫃門前,打開門扉,幾本殘舊的筆記露出,其中熟悉的潦草字跡映入眼中,這還是他年輕時跟隨父親學藝時記下的。
原來自己已經這麼久沒翻過了嗎,要不再練練?或許下次還能碰上這樣大方的客人。
撫摸著那帶灰的手冊筆記,他又坐回木椅上,靜靜翻看起來,而不是之前那般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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