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在面對敵人時能否下得了手。對面那些人,其實也是和我一樣,被父母養大的吧,我們彼此也沒什麼深仇大恨。”艾達的腦袋靠在一旁老父親的膝蓋上。
“謔,你有這樣善良的心是件好事,估計也是繼承了你母親的性格。”詹金斯摸了摸女兒的深紅的頭髮。
“但是,過於糾結這些是不行的。”
“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太高,我們不可能順應每個人的心意,讓所有人都心滿意足,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為了我們自身的利益,有時就不得不破壞别人的利益或者生命。”
“就像狼吃羊一樣,無善也無惡,隻是生活的一部分。”
“同情心可以在自己人身上表露,那樣會是件美德。但如果對敵人仁慈,那就是一種愚蠢了。”詹金斯細細的為自己這位女兒述說著。
“我明白這些道理,但還是不能完全做到”
艾達閉上了眼睛,漂亮的面容在燈火下反射著淡淡的光芒,這位年輕的騎士在脫下頭盔顯得很是美麗。
“那就慢慢適應吧,很多事,總有第一次。”
詹金斯歎然一聲,他從軍多年,也見過那些沒死在戰場,退伍後卻不得安寧的老兵。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冷血,也有人厭惡戰鬥。隻是,這個世界的本質並不會因這點於心不忍而改變。
再善良的人,在面對敵人的刀鋒、以及死亡的威脅時,還是會拿起武器去搏殺的,因為他明白,不殺死對方,對方就會掠走自己的性命。
僅此而已罷了。
許多普通士兵上戰場,其實沒有考慮太多家國榮譽,更多或許隻是生活吧。他們想要錢養家餬口,想改變自身的處境。
但一旦上了戰場,也就沒有退後的餘地了。不同於平日安定的秩序,戰爭中的殺戮是不會被人在意的。往日數月才能見到一個死刑犯被處決,而戰場上比比皆是,於是也就逐漸麻木了。
詹金斯回想著多年來軍旅生涯的見聞,有時也會反思,自己作為軍人是否正義。但最後的結果和事實告訴他,自己作為軍人的意義並不正義,其更在乎於忠誠,這就是他的答案。
而就在這對父女在燭火邊小坐長談時,外面突然爆發出急促的哨聲,然後營地外接連喧嘩和叫喊起來,一時間各腳步奔跑聲、盔甲碰撞聲也傳來了過來。
詹金斯陡然站起,拿起身旁的劍準備出去看看,而艾達卻以更快的速度衝出了帳篷,這位女騎士可是軍中少有的天才,在年輕一輩中,甚至比她父親知名度還高。
“敵襲!”尖銳的呼喊聲四處響起,不少人拿著火把和武器向出事的地方奔跑過去
“在南邊!”一位站在瞭望台上的士兵大喊。
“好多人,他們是蠻族嗎?”
隨著被叫起的士兵們靠近,才看清那些與己方戰鬥的面孔。
明黃的火光映照下,這群敵人拿著盾牌、揮舞著長斧,臉上還塗著白色和紅色的顏料,看起來頗為猙獰。
他們怪叫著衝進人群中,不顧性命的劈砍著,長長的斧頭上閃過一絲紅痕,對準敵人薄弱的關節揮下,帶起一片鮮血和殘肢。
這些臉上塗著顏料的戰士,身上隻有關鍵的胸口肩膀處有少許盔甲,其他部位就是件單衣包裹。這樣固然防禦低下,但也讓他們快速的突進敵營,在各處引發騷亂,並砍殺著還未反應過來的士兵。
不過很快寒霜聯合這邊的守兵也趕了過來,短暫的混亂後,他們結成陣型,鐮鉤長槍統一對外,刺穿這些妄圖靠近的狂野戰士。
當艾達帶著一隊穿著全副盔甲和深青色披風的親衛趕到時,這邊的戰況已經慢慢控製住了。
她此刻也暫且將劍放在身側,問道身旁的軍官。
“能看出他們是什麼來曆嗎?”
“回艾達騎士長,這些人可能是北方的蠻族戰士,不過是被新維爾加聯盟那邊雇傭的。自從幾十年前,蠻族被西風征討後,其族人流落各方,這支估計是被某個大商會豢養起來,作為護衛和死士的。”
“他們戰力怎樣?”
“雖然沒什麼盔甲,個體戰力也不錯,可惜沒有紀律,在面對集結起來的軍陣後,他們是沒有優勢的。”
隨著這位軍官的述說,一群結陣的士兵已經將這800人左右的夜襲隊伍所包圍,並有條不紊的擊殺著。
“殺!”不少士兵人壓住心中的不安,與身邊的隊友一起,刺出手心的長槍,將一個個敵人捅倒在地。
他們中也多是新兵,雖然接受了完整的訓練,但上場殺人也是第一次,好在周圍同伴和戰友眾多,倒也逐漸安定下來。
而隨著這次奇怪的夜襲,整個營地內近10萬人都醒了過來,後來又派出斥候偵查周邊,確定安全後,眾人才緩緩睡下,但這時天也臨近矇矇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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