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雪霧中的永遠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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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光緩緩流逝,雨滴拍打在玻璃窗戶上,房間裡的燈台散發著朦朧的光暈,夏蘭蘿特撐著腦袋,安靜的聽著洛蘭希爾講那些校園的往事,眼眸中流過羨慕的神情。

“那冬祭晚會就是一年中最大的慶典嗎?”聽到少女講到爭奪唯一之冠的年底大比,夏蘭蘿特好奇的問。

“是的,冬祭晚會的冠軍一般會視為學院本屆的最強。”洛蘭希爾輕聲解釋。

“那梅西婭,呃,葭蘭姐姐有獲得過嗎?葭蘭姐姐這麼厲害。”

“我獲得過其中一屆的冠軍吧,那還是在我畢業那年。”回想起那場和布曼莎的比試,洛蘭希爾捋動耳側的髮絲。

“好厲害~”夏蘭蘿特小小的鼓掌,在無數天才彙聚的埃梅納斯獲得冠軍,其需要的實力簡直超乎她的想象。

“其實也一般啦,也有厲害的人能連續幾屆獲得冠軍呢,甚至在低年級就擊敗一眾學長。”少女謙虛的說。

引起好奇的夏蘭蘿特不由得繼續詢問:“那葭蘭姐姐在校時見過哪幾位呢?”

“很多,其中有些我也隻是聽說過名字,比如在我入學前不久畢業的埃隆·特雷依,他就連續獲得了兩屆的冠軍,也讓薇琳連續兩年隻能亞軍。”

“之後就是帝國內有名的人物,達爾西,他比我大幾屆,再往後應該就是布曼莎了吧。”

“布曼莎是誰呢,我似乎沒聽說過。”

“她呀,是位很溫柔的鄰家大姐姐,做的麪包和點心很好吃,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去拜訪吧。”

“好吧……那冬祭慶典還有什麼活動呢?”

“還有各種表演節目,這往往是十冠中‘旋律之冠’所統合籌備的,那個時候學院裡都會掛上凍青編織的飾物,很是漂亮。”

“凍青花環嗎,這個我們這冬天也會裝扮,不過據說是東境流傳過來的習俗。”夏蘭蘿特回想小時候伊薇汀娜姐姐在冬夜裡給她講故事的場景。

那時也是坐在溫暖的壁爐邊,這位雍容尊貴的姐姐給她講起過往東境的傳說。

雪霧之夜,頭戴凍青花環,永生少女的傳說。

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講起,那是第三紀初的時代,在曆經混沌災厄後,大地上林林總總建立起諸多小國,而在某一個小國就發生了這樣一件事。

因為國內發生了叛亂,皇後帶著孩子逃出王都,但在那寒冷的冬夜裡,馬車翻倒在堆積的大雪之中,他們不得不下車步行。

鵝毛般的大雪在陰鬱的天空不斷飛過,耳側的冷風如刀子般割過面頰,讓人感到疼痛。

腳下的積雪踩進去後發出吱的聲音,然後凝實,四下裡除了風雪呼嘯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

這支隊伍在雪地裡面艱難行走,一點點前進,而風雪也緩慢無情的將溫暖逐漸剝奪。

漸漸的

有人開始掉隊,倒在堆積的雪地中,再也無法醒來。

無能為力的眾人隻能繼續前進。

抱著懷中那還未成長起來的孩子,那位母親默默祈禱,希望能平安度過這次劫難。

一定要活下去,我的孩子。

她如此默唸著

一遍又一遍

就這樣,不知走過多長的路途,直到她一腳踩空,也倒在雪地中。

這時,這位母親身邊已經沒有了隨從,四下的風雪也掩蓋了一切,看不到前進和來的路。

一切變得冰冷而寂靜

僵硬的思緒中,她勉強睜開眼睛,試圖重新站起,但雙腳早已失去知覺。

知道無法將孩子帶出這片雪地的母親留下了眼淚

然後默默抱緊懷中那個孩子。

一遍又一遍的祈禱

祈禱這個孩子能夠活下去。

而在最後彌留的恍惚中,這位母親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慢慢抬頭。

一位穿著潔白衣裙的女孩赤腳站在雪地中,她頭上戴著凍青編織的花環,看著這位走到人生終點的母親。

請讓這個孩子活下去。

用儘生命僅剩的餘力,這位母親卑微的請求,哪怕用自己的生命為之交換也好,請讓這個孩子活下去。

那個女孩看著她默默點頭,隨後這位母親露出安心的笑容,漸漸閉上眼睛,化作山間不息的風雪。

即便是在風雪最為寒冷的冬季,凍青的枝葉依然深青如舊,展露著頑強的生命之力,讓當地的人們不禁聯想。

而為了祈禱自己的孩子也能在難熬的冬季活下去,他們也會折下凍青的枝葉,將其編成花環,掛在房門之前,以此祈禱。

雖然關於那位風雪中迴應祈願的少女漸漸成為遙遠和遺忘的傳說,但在冬季懸掛凍青枝葉的傳統卻始終流傳下來,最後這也慢慢形成大陸上有名習俗。

人們會在萬物凋零,無法出去勞作的冬季組織祭典,為今年總結,為新年祈福,而懸掛凍青枝葉也漸漸成為了祭典中的一個必要的環節。

坐在燭光溫暖的床邊,洛蘭希爾靜靜聆聽夏蘭蘿特講述小時候聽來的故事。

“那後來,還有關於那位少女的傳說嗎?”

“後來,似乎很少了。不過也有人說,其實那個頭戴凍青花環的女孩,就是故事中那位母親懷中的孩子,而這也是她自己的回憶。”

“不過也有人反駁,在那樣寒冷的風雪中,如果不是遇到外人,那個孩子怎麼能夠活下來呢。所以那位母親確實看到了一位在雪中站立的魔女,在這位魔女的引導下,那位母親的祈禱化為特殊的加護,讓那個孩子不會受到嚴冬的侵害。”

“這份思念將化作愛的咒縛,永遠環繞在孩子身側。”

“很淒美感人的故事啊。”

窗外的雨滴依舊,房間內的兩人在橙黃的燭光下,輕聲述說著對故事中人物的感歎。

——————

另一邊,帝都媞泰妮亞。

風雨之中,疾行的軍團士兵沖垮那些橫在路中的阻礙,不惜傷亡的向宮殿方向接近,到處都是激烈的戰鬥聲,射擊和交戰的呐喊聲讓這暴雨下的城市喧鬨而混亂。

“衝過去,殺了這些叛徒!”

帶隊的軍官一腳蹬在木箱上,將在屋頂狙擊的弩兵和巫師刺穿,砍倒,然後大聲招呼身後的戰士,越過滿是屍體和殘骸的道路關卡,向前進發。

這裡距離宮殿的大門,隻有幾百米的距離了。

雖然城中私軍的裝備和個體實力要略好一些,但這些衝進城中的軍團士兵明顯更懂戰術協作,且紀律和意誌也勝於那些貴族的私兵和叛軍,在他們急促而豁出去的猛攻下,那些佈防的陣線被一一破開,目的地也近在眼前。

一排排身著黑色罩衣的士兵早已在宮殿之前嚴陣以待,他們手持盾牌連成堅牆,黑色的長槍和火銃對準外圍,密密麻麻,和刺蝟一般。

看著這些士兵罩衣上的紋章,為首的軍官立馬認出其來曆。

“卡懷亞家族的‘肅聲衛隊’。”

卡懷亞家族在帝國上層中是有名的保皇派,曆代受皇家信任,其家族的箴言就是‘沉默行命’,以保守秘密,緘默行事而聞名,但這次居然站在叛軍這邊。

“開火!”

這個時候顧不了這麼多,軍官們下令開火,雨水中,短促的火槍開始射擊。

雨幕中,那豎立的盾牌上濺起一朵朵水花,但依然沒有被擊破,隨後反擊的槍聲也隨之響起。

火光從黑黝黝的槍口中閃爍,隨後將這些衝擊而來的軍團士兵擊倒在雨水中。

面對這些早就準備堅固盾牌和工事的‘肅聲衛隊’,突破進城的東營軍團們明顯火力不足。

遭遇打擊後,隊伍前進的勁頭被瞬間壓下,不得不收縮在路口的建築側後,以躲避對面那不斷的射擊。

“該死。”目光掃過周圍,進城的軍官很快發現這個位置的不利。

宮殿前是空曠的廣場,他們如果突進,就必須承受對方那猛烈而交叉的火力,而如果躲在這裡反擊,拖延時間不說,而且因為路口的狹窄,他們完全無法將隊伍展開,也就不能發揮人數的優勢。

正在前線的軍官陷入兩難之境時,身後的街道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一位位在道路中的士兵緊急讓開中間的道路,讓這些趕到的騎兵通行。

“西弗萊大人到了!”狂喜的呼聲在士兵中響起,讓這位指揮官也暫且放下心來。

“隨我衝鋒。”

目光橫掃,快速觀察形勢後,西弗萊毫不停歇,直接帶人前進。

馬蹄在雨水中重重踏下,濺起大片的水花,排成三角鋒矢的騎兵隊伍以一種令人震撼的速度衝出路口,在雨水中高速向前。

廣場上連綿的槍聲響起,隨後一位位精銳的騎兵從馬身上被擊倒,連帶著戰馬在雨水流淌的大地上滑行,衝到那槍尖密佈的陣列之前。

“衝啊!”

有了騎兵的英勇掩護,路口的士兵們也猛地衝出,開始不斷射擊和接近,廣場上瞬間濺起無數水花和鮮血,戰鬥在一開始就進入最為焦灼的狀態。

在犧牲數十騎兵後,那衝鋒的隊伍終於接近那密集排列的黑色陣列。

西弗萊一馬當先,有如炮彈一般撞開厚實的軍陣,在其橫掃的長槍下,那些士兵被掀飛到空中,隨後摔落地面,發出骨骼破碎和痛苦哀鳴的嘶嚎。

盛怒之下的這位將軍,顧不得平日的睿智和儒雅,有如殺神一般,在陣列中橫衝直撞,將那佈陣的火槍手一一攪亂。

而破開陣列後,緊隨而來的騎兵在暴雨中揮舞軍刀,將那些黑色罩衣的士兵們高速殺戮,開辟出一條滿是血水和屍體的道路。

“進宮!”

嘭的一聲巨響,封閉的宮門為熾烈而鮮紅的槍尖刺穿,之後撕開猙獰的豁口,隨後一位位士兵魚貫而入,和那些留守的貴族私兵戰在一起。

暴雨之中,濃煙和火光在帝都中飄起,整個城市開始陷入混亂和無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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