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揮手,一面面橘紅的花瓣之盾懸浮身側,然後一層層淡金色的球體護罩將自己包裹。
還沒等到迴應,先就是四把幽幻之刺在空中穿射而出,這突刺無視少女身側的橘紅花盾,直接穿透那淡金色的護盾,然後刺入這位少女的身體之中,其速度之快,攻擊之狠厲,讓人心驚。
一股幽怨深晦的氣息瞬間在體內爆開,宛如密密麻麻的毒刺,腐蝕身心和靈魂。
這樣的秘術若是真對上純粹的妖精,恐怕能將對方當場殺戮。應該說,不愧是水銀王朝的遺孤嗎,就連對付當年對手的手段也流傳了下來。
那位將軍一開始也不相信什麼傳聞,畢竟神話妖精什麼的,還是太過遙遠了,但如今看著或許帶上這幾人,確實有效果。
他看著望遠鏡中,那位金色髮絲的少女瞬間被穿透,心中莫名的放鬆了許多。
隻可惜,洛蘭希爾並非那種魂靈脆弱的妖精呢。
她的身形如金色的沙粒在空中消失,然後又在另一處彙聚凝結,而之前刺入體內的那些幽幻毒刺,則留在的空中,散發出死靈序列幽邃的氣息。
如果原初之四的靈魂這麼容易被殺死的話,那古代人也不會讓其選做太陽王冠的支柱和骨架了。
看著下方那溢散的死靈魔力,少女背後金色的蝶翅為之扇動,而每動一次,就閃爍出金色的粉粒,在空中瞬間形成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個體。
不到三秒,七位金色髮絲的洛蘭希爾就在空中呈現,她們交錯環繞,隨後一同飛舞,無色的光沙隨風席捲而過,露出遠方四散的四個虛幻身形。
真是殘酷的手段啊。
看著這四人,洛蘭希爾自然知道剛才是他們出的手,她甚至還比下面的將軍更為清楚這樣超凡職介的來曆。
那是為了應對強勢的精靈一族,水銀王朝早期造就的一批特殊刺殺者,他們宛若無聲無息的幽魂,穿梭在現實和虛空,手持鐮刀和利刃,將一個個高貴美麗的身影帶走。
而這樣的形象,甚至在後世中,以死神的模樣流傳下來,而後世也乾脆將這樣的超凡職介稱為“死神”。
隻不過,這應該是北境的隱藏王牌,怎麼會在這裡使用。
看來北方的情況愈來愈惡劣了,已經讓那個倔強甚至頑固的家族也不得不向王室低聲求援了。
特雷依家族,傳承自水銀王朝的遺民,在永暗島困居近千年後,才重新返回大陸,而他們在協助蒼翠帝國擊敗奧茲國後,也終於獲得了承認,並封爵位,鎮守帝國的北境。
這樣一群遺民向來團結不說,還有一種特别的氣質,孤僻而頑強。他們甚少和帝國其他貴族來往,而且也因為自身的功勳是獲得自帝國成立以來最為艱難的戰爭,犧牲眾多,所以他們也有著其他大貴族所有沒有的坦蕩和無懼。
你可以說他們保守或古板,但也能說是堅定和無畏,北境的諸多大貴族依然遵循著古老的傳統和習俗。
一把把翠色的長劍在手中浮現,七位金色髮絲的妖精如亂蝶穿空,在空中劃出繚亂而交錯的金色軌跡,然後將這四位‘死神’在空中斬卻。
他們發出無聲的呐喊,然後在劇烈閃耀的翠色光劍中化為灰塵,消散於空。
雖然不想樹敵太多,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餘裕留手了。
洛蘭希爾再次在空中飛起,而下方的宮廷巫師們又開始施展其另一個大型的法術。
一道道臨時的城牆和階梯在地面緩緩升起,然後凝固,原本空無一物的曠野上,形成了一片連綿的要塞,而帝國軍團的士兵可以占據高地,火槍俯射,卡位壓製。這也讓一場遭遇戰,變成了攻城之戰。
“這樣地形法術,對方應該無法化解了吧。”一位宮廷巫師開口。
“應該是了,對方也不是神,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魔力來施展,即便是我們聯合施法,這樣的超階法術兩次也是極限了。”另一位同伴搖搖頭。
戰場的另一邊,當前方的進攻受阻而城塞逐漸拔起的時候,一眾特殊的軍團也開始慢慢前進。
領頭的一位騎士坐在高約三米的巨型戰馬上,手握金色斧戟,遙望遠方。在那厚如魔像的重型鎧甲上有著金色的盾型徽章,其中有著火紅的巨龍頭顱。這代表其歸屬於巴斯卡家族。
一陣急促的號角之聲吹響,如今也到了他們衝鋒的時候了。
這位赤金重鎧的騎手回首,看向後方那站立的柔弱少女,用手拍了拍胸前的盔甲,發出一陣金屬的碰撞聲。
“洛蒂,他們要出發了。”菲尼絲對身前的這位女孩述說。
洛蒂輕輕點頭,然後在心中默默祈禱。
這是家族中僅剩不多的戰力了,而她也不希望這些人依然逝去在在戰爭中。
但是,目前的自己,已經沒有任性的資格了。
為他們祈禱吧,咆哮的憤怒之龍啊,祝福這些英勇的騎士吧。
祝願他們能掙脫這命運的枷鎖,撕開一片嶄新的天空。
她兩手緊緊環握手心的那顆赤紅圓墜,其中的黑色龍影也宛若沸騰,逐漸燃燒,有如巨龍的心臟,慢慢跳動。
面對那如山一般的堅固城塞,這些紅龍家族最後的騎士們開始了衝鋒。
馬蹄從高高的山丘和岩石上落下,在地面濺起一塊塊碎土和草根,隨後在一陣嘶鳴中開始前進。
雄壯的力量在龍之序列超凡核心中迸發,宛如火熱的鐵水,開始流向全身,那鋼鑄一般的肌肉漸漸凝結。
口鼻中撥出的氣息越來越灼熱,似有火星從中溢散。
視野中的一切開始如此喧囂而又如此安靜,在這混亂交錯的戰場上,彷彿隻能看到那唯一的目標,而其他一切都成為了擺設和雜物。
加速,開始加速。
一顆顆激射的子彈在盔甲上打出火星和碰撞聲,但這毫無影響。
附魔後的秘銀之弩開始瞄準,一支支銀色的箭矢從高台上射下,貫入體內,將箭身牢牢固定在盔甲之上,宛如刺蝟。
刺入盔甲內部的箭頭伴隨著身體的起伏,在肌肉內攪動,疼痛如火油般流淌。
近了,已經近了。
手中的巨大斧戟,慢慢放平,然後逐漸後縮。
金色的螺旋圓錐一層又一層在前往環繞,讓這斧戟的形狀越發不可思議的巨大。
最後,在高速的前進中,戰馬向前躍起,那金色的螺旋之槍,攜帶著無前的氣浪插入這城塞之中。
磚石破碎,人員滑落,塌陷一片,而後金色的火光在城塞中炸裂。
而後一位又一位重鎧的紅龍騎士衝鋒而來,接連如巨錘一般撞如這城塞,然後轟塌一處處臨時的城牆,在完整的陣線中撕裂出一道口子。
“如此魯莽,如此蠻乾,但又如此不可抵擋。”看著視野儘頭那逐漸被衝散倒塌的城塞,路賓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歎。
他向來是追求智慧,信念,熱衷於用思索來解決問題的人,不想,這次卻看到了一次例外。
戰場的中央,火星和塵埃飛揚,塌陷的城塞和牆頭上,依然有活下來的帝國士兵,他們舉著滑膛槍,對準這些失去行動能力的騎士瞄準射擊。
一顆顆子彈在盔甲上彈飛,迸出火星和響聲,但也有少部分從盔甲的縫隙中射入,打出一個個血柱。
“衝啊!”
眼前這些無畏的戰友為己方開辟了前進的道路,而‘仙女木’這邊的士兵也開始衝鋒。
他們用儘力氣,在地面快速奔跑,趁著塵土飛揚對面陣線混亂的時機不斷接近。
噗嗤——
鋒利的刺刀在伴隨著手臂的揮動送出,將一位帝國士兵穿透,然後奮力拔出,又向著下一個目標突進。
零星的子彈在廢墟中穿梭,不時射中兩方的士兵,而隨著越來越多戰士突入這片城塞廢墟,交戰進入到白熱化的近戰。
一些帝國士兵乾脆的扔下火槍,手持鋒利的軍刀,在狹窄的巷道中搏殺。他們本就受過嚴格且充足的近戰訓練,如今這樣複雜的地形,正好發揮個人的實力。
而‘仙女木’組織的士兵們則在經曆一陣失敗後也快速的彙聚靠攏,刺刀向外,後排射擊,一步步靠攏。
他們雖然有著高昂的鬥誌,但大多隻是受過1-2月訓練的新兵,而目前最好的方式則是相互彙聚,依靠團體的力量保護自己的弱點,避免和敵人接近戰鬥。
如果從天空俯瞰,這片戰場的中央,有如將線條分明的繪畫胡亂塗抹,形成複雜而模糊的形狀,戰線也陷入糜爛而焦灼的狀態。
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再高明的指揮官也無法將命令傳達和統一了,而之後的戰鬥,就看雙方士兵的意誌和搏殺了。
“前方的陣線隻能這樣了,讓後續的騎兵突襲,直接打開局面。”帝國這邊的將軍放下望遠鏡,歲身側的傳令兵吩咐。
“是,將軍。”他大聲回答,然後快步走出這處隱蔽的地堡,不久,一陣嘹亮號角再次響起。
隨後之前沒有行動的騎兵開始從城塞中衝出,他們分為數支,準備快速穿過繚亂的陣線,直撲敵人的後方,擊潰對方的指揮團體,同時再從後麪包圍衝擊。
‘仙女木’組織缺少騎兵,如果他們不能將敵人的這些騎兵限製在前線,那麼後續將陷入無限的被動之中。
廝殺的混亂戰場中,一支支紅線從中滲透,快速穿梭而出,而他們也向著對方的後陣開始了最為快速的衝鋒。
這些騎兵在地面上,有如尖牙一般,慢慢將南側的‘仙女木’士兵們切割開來。
衝鋒和反衝鋒,包圍和反包圍,在陣線上相互交織。
“所以,我們最後的砝碼,也要壓上去了。”
重新恢複為青色髮絲的洛蘭希爾站在山坡上,看著下方那不斷靠近的騎兵,緩緩將手揮下。
一位位身著碧麟盔甲的戰士在林間穿行,踏步向前。
如玉般的鋼刃在太陽下接近透明,而身上的鱗甲也折射出陣陣爍光。
這些序列4的碧麟近衛,乃是‘仙女木’組織中最為精銳的力量了,而隨著他們的前進,一位位女巫也在林間輕聲吟唱,各種增幅和加強的咒言為之頌唱。
不久,地面開始傳來顫栗的馬蹄震動聲,這些戰士也逐漸握緊盾牌和兵刃。
“擊潰他們!”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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