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圍有些冷,這位因醉酒昏睡的貴族悠悠醒來,胡亂抓了下週圍,準備蓋點東西,可一摸周圍是堅硬的碎石子,還有粗糙的樹枝和泥土。
驚訝之下,這位一下子清醒過來。
“我這是在哪?”管家呢,仆從呢,他心裡升起諸多疑問,然後小心而謹慎的緩緩爬起。
雖然現在看著有點大腹便便,但這位在以前也是帶兵的軍團長,隻是後來因為站隊原因被新皇革職了。
好在他是伯爵出身,身份高貴,關係深厚,這才免於當年政變的殘酷清洗。
但即便如此,以後也不用想著進入軍方了,隻能呆在東境的鄉下,和周圍的一群貴族苦中作樂。
好在伯爵這個身份還是很高,在東境除了蘭茲華斯大公外,沒人能穩壓一頭,所以也活的還不錯,漸漸的身材也慢慢走樣了。
革庫安伯爵在夜色中小心的站起身,一隻手摸向腰間,見自己隨身的那把劍還在,心中稍微安定下來。
抽出這把多年不用的長劍,他在漆黑中張望著四周,準備打探下情況。
很快這位伯爵就發現了和他同樣淪落在周圍的貴族。
那個是西威連子爵,這個是布瑞男爵...
相比於他,這些人都還在睡夢中,又過了一小會,才悠悠醒來,然後和革庫安伯爵一樣驚訝和緊張。
三三兩兩的細碎交談聲在這處山野裡響起,隨後一眾人都醒了過來,他們一共6人,貌似都是這次參加宴會後,返程的人。
“這裡是哪裡,布瑞男爵有頭緒嗎?”布瑞男爵的家離城堡最近,就在4裡外的一處小鎮中。
“這裡,我看看。”布瑞男爵年紀30多歲,身形偏瘦,他驚魂未定的抓著樹乾站好,打量遠處的景色和環境。
可惜如今沒有月亮,僅憑星光輝照,夜色一片深黛朦朧,讓他一會也難以分辨。
時間在壓抑和沉默中度過十來秒,這位男爵擦了擦出汗的額頭,還是無法確定自己現在哪。
就在他準備坦白自己無能為力時,一陣雀鳥飛過林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漆黑中,些許樹葉從搖晃的樹枝上落下,乾枯而輕飄。
“各位大人晚上好。”
不知何時,一位穿著執事禮服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身前,隻見他身形筆挺而勻稱,看得出來受過嚴格訓練
因為黑夜的原因,這位執事的面容模糊不清,隻有那雙紅色的手套是如此顯眼和突出。
以一個優雅而標準無比的姿態彎身行禮,隨後這位黑影抬起身來。
“很抱歉,在深夜裡將各位大人請來。”透過星光的餘輝,眾人才發現他面部帶著面具,那是一個微笑的白色面具,其中用略為誇張的線條勾勒出眼睛和嘴巴。
“你是什麼人,這到底是在乾什麼?你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身份嗎?如果我們失蹤了,明天整個東境就會被翻過來。”一位貴族不愉的威脅著。
“在下的來曆後各位大人之後自然會知曉,而各位的身份我自然是明白不過,還請稍安勿躁。”
說著幾道無聲幽風擦過那位開口的貴族,讓他耳側和脖頸一寒,他驚訝的一摸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條血痕。
“啊啊啊啊!”他驚恐的後退幾步,直到撞在後面的樹上,才堪堪停下。
穀 “現在各位大人應該能靜下心聽我說話了吧。”即便隔著面具,下方的幾人依然能感知到那黑暗中露出的詭異笑容。
“那我們就耐心聽你說完吧,哼。”革庫安伯爵隨手揮劍,帶起的劍風,切斷數根草屑,空氣中散發出一種清冷的草木汁液味道。
“這樣是再好不過了。”說完後這個黑影從岩石上閃逝般跳下,瞬間來到眾人身前。
“現在,大家就跟我來吧,我會帶大家去見我們的新王,也就是諸位本該效忠的對象。”
“新王,你在說什麼玩笑.....”幾人正準備嘲諷和反駁,但卻又突然卡住。
一陣細碎的草木晃動中,一群穿著深紅風衣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們身側,這些深紅風衣的身影有如鬼魅,行走起來毫無聲息,雖然沒有開口,但那散發的隱秘魔力,讓幾位貴族心中發寒。
這群紅衣人將近50多位,竟然沒有一位低於序列6,那森然幽寒的惡魔序列魔力,宛如細膩的刀刃,在肌膚上滑過,讓人心驚膽顫。
作為帝國的中上層貴族,他們的見識不可謂少,看著那鮮明的風格,腦海中一同想起那個淹沒在記憶中的名字。
帝國的暗月
直屬於皇帝麾下的情報和暗殺組織,專門監察帝國的蛀蟲和叛徒,同時報複那些過往的仇人。這些人是皇帝的眼睛和刀刃,用來處理各種陰私之事。
至此,這群人終於沉默下來,一聲不發的跟在他們身側,在山間前行。
穿過悠長的山穀狹道,他們一步步走進山林的深處。
不知何時,一處掩埋在草叢和枯枝的古老石梯出現在眾人眼前。
著彷彿是過往某個古堡的遺址,殘破的石磚階梯在雜草和泥土中隱約可見。
順著這處台階旋轉向上,他們這才發現其儘頭竟然是通向一處懸崖。
起伏的山嶺中,這處山峰斜向一側突出,形成天然的陡峭的懸崖,而這階梯就在懸崖側下方環繞著向上。如果向腳下一旁看,就能看到空蕩蕩的山腳景色。
儘管有些擔憂,但一行人還是緩緩登上這台階一步步向前。
直到最後抵達山峰的頂部,也就是懸崖上的那塊平地。
夜風呼呼的吹,帶起些許枯葉,發出幽幽的嗚咽聲,等這六人精疲力竭的登上台階時,發現那些紅衣人早已整齊站立。
他們分立兩側,頭顱恭敬的低下,寂靜無聲,身形影藏在深紅的兜帽披風下,隻有衣襬在山風中輕輕飄起,不斷搖曳。
眾人視線沿著山坡向上,終於在儘頭看到了一位背對他們的身影。
那個背影並不高大,在周圍一眾紅衣暗月的襯托下,甚至還有些瘦小。
原本和他們打招呼的那位‘紅手套’此刻正站在這背影的身旁,此刻他向前一步,再次彎身行禮,隨後開口。
“歡迎諸位迎來這一刻,我們將扶正扭曲的秩序,讓帝國重歸於它應有的主人手中。”
“前代帝皇的真正繼承者,王太子兄弟,安斯艾爾、安斯羅伊,而此刻站在你們身前的,正是安斯羅伊王太子的唯一血脈後裔。”
說完後,在六人震驚還來不及消化這龐大的訊息時,那個身影慢慢轉過身來。
他穿著黑色如夜的披風,漆黑的背面下是暗紅的內襯,讓人想起人類中那最為古老的貴族。
正如曆史傳說中一般,蒼月王繼承了部分真紅帝國遺產,而在古老的過去,他們也自認為是最初之血的後裔,享有鮮血的力量,惡魔序列的王者。
這位手持權杖的少年不過14歲,卻有著寒冷的銀冰短髮,宛如寶石般鮮紅眼瞳,在這雙眼瞳的一一注視下,這些貴族最後挨個低下頭顱。
他們一步步向前,以平生最為謙卑的姿態跪伏於地,親吻這大地上人類最古血脈的繼承者。
“我等將永遠效忠於您,帝國真正的主人,赤紅之月的君主。”
“或許還要加上一句。”一位聲音輕柔動人的女子此刻也抬起頭來,她正是站在這位王者身旁的另一人。
“永凍不滅的霧凇之王。”
伴隨著話語的落下,這橫跨千裡的廣袤大地開始飄過陣陣寒風,明明沒有下雪,而山間的草木和枝葉開始凝結出一顆顆細小的冰花。
原本漆黑一片的連綿群山,在這永凍之風的吹拂下,開始籠罩上一層潔白的霧凇冰霜。
這些冰結的霜花點綴著目所能及的一切,一步步讓這個世界化作冰封的純白世界,如此美麗,而又如此寒冷。
東境的寒風漸漸吹拂,帝國的南境也不曾停歇。
就在眾多貴族和平民都以為巴斯卡家族已然絕嗣的時候,連綿的龍吼之聲再次響徹群山。
世人不曾見過的四位強大龍騎士出現在天空,他們駕馭著黑紅的巨龍,緩緩降臨於南境的中央,赤心省首府,在驅逐和擊潰當地的駐軍和總督後,一位讓人意想不到的少女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把把黑色的長戟在街道兩側高舉交叉,隨後又一一分開,恭迎這座南境龍心首府的真正主人。
“跪下懺悔過往的錯誤吧,尊貴無上的紅龍之血或許會原諒你們過往的錯誤。”
穿著禮服的格爾斯密站在高台上大聲疾呼,有如詠歎。那嘹亮的聲音宛如蒼鷹掠過大地,傳入城中每一個人的耳中。
“然後再次發誓,永生不變的效忠於你們真正的主人,列奧多大人的女兒,黑底紅龍的唯一繼承者,厄想之龍,此代的巴斯達公爵,夏蘭蘿特殿下!”
伴隨著這一陣響徹天空龍吼之聲,那位有著淺粉髮絲的少女一步步登上高台的頂端,坐在那龍首之寶座上。
穿著的華美禮服,由中間鮮明分為黑紅二色,衣袖和裙襬也點綴著黑紅相間的裝飾,儘顯美麗的同時,有表現出矯健而輕盈的身軀。
這位坐在寶座上的女孩,正是與洛蘭希爾闊别一個多月的洛蒂,或者應該稱呼她,夏蘭蘿特·蒼·巴斯卡。
龍吼之聲不絕,於天空盤旋環繞,而喧囂的巨城中,原本血色的薔薇旗倒下,一面面黑底紅龍的旗幟再次豎起。
黑紅的厄想之龍,依然咆哮於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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