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可可此刻被顧厲臣抱進了車內，放在了副駕駛座上，“我現在送你回去吧。”他道。

她整個人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身子還有些微微的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一下頭。

顧厲臣見狀，沒再說什麼，隻是開著車，安靜地朝著鐘可可所住小區駛去。

鐘可可低著頭，彷彿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腦海中，剛才洗手間被人踹門的那一幕幕，和曾經大學被人欺淩的一幕幕，在不停地交錯著。

那時候，學校裡許多人都因為嚴洛初的話，認定她是心機女，她被人堵在洗手間裡，别人從洗手間小間的縫隙中，把蛇放了進來，還以一放就是好幾條蛇，儘管這些蛇是無毒的，可是卻成了她的噩夢。

她拚命的尖叫，狼狽的哭喊，可是沒有用，門還是被人堵著，她怎麼都撞不開那門，到了最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那時間的。

一直到她喉嚨喊啞，整個人精疲力竭了，門才被人打開，而迎接她的，是更加多的奚落，還有人拿著相機，拍下那時候她的醜態。

他們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彷彿是審判官似的，而她，則是被他們審判的惡人。

可是對她來說，他們才是真正的惡。

她是孤兒，小時候，父母死後，她經曆過人情冷暖，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但是在大學裡後來所遭遇的一切，更加讓她體會到了人心的“惡”。

顧厲臣開著車，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停在小區的門口，而是把車直接開進了小區裡面，一直開到了鐘可可公寓樓的下面。

“可可，到了。”顧厲臣出聲道，連喊了幾聲，鐘可可才回過神來，抬頭似茫然地看了看車窗外的景緻，然後忙道，“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她說著，打開了車門，顫顫地下了車，一步一步地朝著公寓樓的方向走去。

顧厲臣眉頭微皺了一下，她這個樣子走著，好像隨時都會摔倒似的。看來，今天她受到地驚嚇著實不小。

薄唇一抿，他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快步地奔到了她的身邊，“我送你到你家門口吧。”連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下車。

是覺得她這模樣看起來可憐嗎？

可是他從來都不是什麼慈悲的人，憐憫心少得可憐，就算是别人真的死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眉頭不皺一下，可為什麼她……

難道是因為現在她怎麼說，都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嗎？

鐘可可愣愣地看著面前的顧厲臣，理智告訴她，應該說不用了，沒必要這樣麻煩對方，她不過就是搭乘個電梯，就可以到家門口了。

但是她的口中，最後說出口的卻是——“謝謝你。”想要有個人陪著自己，這樣的話，那份散在身體中的恐懼，也許就可以少一點。

“那走吧。”他道，和她來到了電梯前，按下了電梯等待上行的按鈕。

沒一會兒，電梯來了，門開了，裡面空蕩蕩的，並沒有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