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他站在那,嘴巴張合,神色變了又變,跟抽風了一樣。
湛廉時看著這樣的托尼,他眸動,垂眸看書:“你這麼說,那就更要拖累了。”
托尼嗖的轉頭,氣勢洶洶:“我靠!”
“誰要被你拖累了!”
“老子的女兒才不要被你兒子拖累!”
“你要生兒子,那性子肯定跟你一樣,不知道怎麼折騰老子女兒,老子女兒那就完了!”
托尼越說越氣,甚至是著急,好似真的一般,他湊到湛廉時面前,指著湛廉時,氣憤的一口的唾沫星子劈裡啪啦噴湛廉時臉上:“我告訴你,不準生兒子,不對,老子不生女兒,老子生兒子,老子就算讓自己兒子入贅,也不要生女兒被你兒子折磨!”
“聽到了嗎!”
托尼眼睛瞪的前所未有的大,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也是前所未有的充滿著保護。
而此時,隨著他這最後一句話說出,病房裡安靜了。
湛廉時沒再說話,也沒抬眼看著他。
他看著書,靜默無聲。
托尼意識到什麼,心裡一緊,神色開裂,然後慌亂。
“我……”
“我……”
他變得無措,比剛剛還要無措,甚至後悔佈滿他整張臉。
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即便他再後悔,也不能。
“我靠!”
“老子今天真是吃錯藥了,邪門了!”
“這裡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老子也得擱醫院躺一段時間。”
“老子得去清醒清醒。”
“真是中了你的毒了!”
托尼抓了抓他潦草的發,轉身氣的離開了。
而門外,付乘站在外面,看著這氣急出來的人,眼神裡並沒有責怪。
有些話,得說。
話雖難聽,卻能入心。
看見他,托尼嚇了一跳,然後揮手嫌棄的說:“快去管管你們湛總吧,老婆都還在别人那呢,就想著生兒子了,真是腦子出問題了!”
“我也腦子出問題了,跟著他一起說胡話。”
托尼快步離開了,付乘站在那,走了進去。
此時,湛廉時沒再看書了。
他看著窗外,一方小天地,身處小天地看到的也就隻能是小天地。
世界的大,唯有真正走出才能看到。
心,亦是。
付乘進來,把門合上。
這時,那沉緩的嗓音落進他耳裡。
“如果可可有一天遇到喜歡的人,我希望那個人不是我這樣的人。”
付乘手還沒離開門把手,聽見這句話,他停在那,看向這側眸凝視窗外的人。
沒有憤怒,沒有刺痛,有的是許多事發生後的沉澱。
清醒,又明白。
付乘走過來,看著這一刻情感無比厚重的人:“您覺得您是什麼樣的人?”
湛廉時眸動,目光收回,落在書上。
他面上又是那淡漠,無情:“不好的人。”
付乘看著這棱角分明的臉,無時無刻不寫著鎧甲的堅硬。
可在他眼裡,這鎧甲已然在歲月的腐蝕下老去。
沒有人保護他。
隻有他自己。
可現在,連他自己也不無法保護自己了。
“您覺得自己是不好的人,但在我看來,您勝過很多那些看似好的人。”
湛廉時眸凝頓,然後視線隨著字體移動。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他不好,她才會受那些苦。
他如果好,她也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痛苦。
“以後有喜歡的人,好好對她。”
不要像他一樣,沒有退路。
付乘手握緊,他嘴唇動,想說話,可看著這張冷漠的臉,深邃無儘的眸子,一個字都說不出。
唯有他眼眶,逐漸濕熱。
什麼是好?
什麼是不好?
因為一件事,就要否認一切?
因為一點,就要否決所有?
人心複雜,一念之善,一念之惡,誰能說自己此生不犯錯,誰能說自己永遠的決定是對?
沒有人。
沒有一個人。
您說自己不好,那您可知真正的惡人是什麼樣?
那些看似良善的人,又當真良善?
他們背地裡當真潔白無瑕?
沒有的。
這世界上,世事兩面,人性兩面,有時善即是惡,惡即是善,誰能說清?
您所作所為,有不好的地方,但也有好的地方,對於有些人而言,您不好。
但於我而言,您很好。
錯而知,知而改,改而善。
到現在,您已經極好。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重新開始,您能公平的擁有該擁有的一切,親情,愛情,友情。
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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