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一天,我們都可以在醫院守著爸爸。”
“當然,前提是我們休息好,如果沒休息好,爸爸看見,會擔心的。”
“咱們可可,不想讓爸爸擔心的,對不對?”
“……”
湛可可抓腦袋了,心裡又是掙紮,又是猶豫。
她想去醫院,但湛起北的話告訴她自己該回去休息了。
劉叔說:“要不給托尼醫生,或者付助理打個電話,看湛先生有沒有休息,如果沒休息就讓湛先生和小姐說幾句話。”
湛可可當即看著劉叔,眼睛亮了。
湛起北說:“給付乘打電話。”
“好的。”
醫院裡,二十一樓。
噠噠的腳步聲傳來,穿著警服的工作人員出現在走廊上。
付乘上前,“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跑一趟。”
警察說:“沒事,這是我們的工作。湛先生現在精神怎麼樣?可以說話嗎?”
“可以,湛總現在比剛醒那會好了些。”
“那好,我們跟湛先生瞭解下昨天的情況。”
“好的,這邊請。”
付乘領著警察去病房。
病房裡,托尼在,方銘也在。
方銘在給湛廉時檢查身體,雖然現在湛廉時脫離了危險,但他目前的身體狀態,依舊不能鬆懈。
咚咚兩聲,方銘看過去,病床上那眼眸閉著的人睜開了。
那雙眼裡,沒有任何混沌,迷濛。
托尼看了眼時間,說:“應該是警察到了。”
方銘低頭,拿過記錄表,在上面寫著剛剛的檢查結果。
病房門打開,付乘和警察進來。
警察看病房裡的人,然後走過去,看湛廉時,“湛先生現在怎麼樣?”
警察看方銘,這裡唯一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方銘寫完,拿下記錄表,看著警察,“他暫時脫離危險,但他身體依舊虛弱,說不了多少話。”
警察瞭解了,點頭。
方銘離開。
托尼和付乘也離開。
現在,他們不擔心湛廉時了。
病房門合上,托尼看病房門,笑了笑,手插兜離開。
付乘看時間,也離開病房門。
不過,兩人都沒有走遠,就在離病房不遠的地方停下。
托尼靠在欄杆上,看外面的景緻,付乘停在他旁邊,拿起手機打電話。
他沒有一刻閒的。
隻是,手指剛要落在撥通鍵上,一通來電便進了來。
付乘看著來電的名字,接了,“林律師。”
托尼聽見這幾個字,看過來。
“嗯,好。”
“我知道了。”
“警察剛到。”
“好。”
寥寥幾句,付乘掛了電話。
托尼說:“怎麼了?”
他轉身,背靠欄杆,看著付乘。
付乘拿下手機,“趙起偉到了警局,和林律師碰上了,趙起偉讓林律師帶話給湛總,說他一會過來。”
“嗬。”
托尼笑了聲,“他過來?他過來做什麼?看湛廉時有沒有死?”
付乘看前方,“應該是來讓湛總對秦漢手下留情。”
托尼頓時哭笑不得,“手下留情?”
“這得有多大的胸襟才能手下留情?”
托尼笑,臉上滿是無奈。
抓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下藥,侮辱,然後還殺自己,差點去見閻王,他相信哪個男人都不會手下留情。
尤其是湛廉時這種人。
付乘眼裡沉穩凝定,有力,而這有力下,含著以前從沒有的冰冷。
“湛總不會手下留情。”
托尼勾唇,“是我,我也不會。”
付乘手機很快響,這次是劉叔的電話。
“劉叔。”
“付助理,小姐擔心湛總,想和湛總說幾句話,再回酒店休息。”
一句話,付乘明白。
“麻煩把手機給小姐。”
“好的。”
劉叔把手機給了湛可可,“小姐,是付叔叔的電話。”
湛可可接過手機,“付叔叔。”
乖巧奶氣的聲音傳來,付乘聲音軟下來,“小姐,湛總已經休息了,醫生說不要再打擾他,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小姐先和太爺爺去酒店,明天一早再來醫院看湛總,您看行嗎?”
湛可可緊張了,“醫生叔叔說爸爸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嗎?”
“是的,小姐。”
湛可可立馬說:“那可可不跟爸爸說話了,可可和太爺爺回酒店休息,睡覺覺,明天一早去看爸爸。”
“好的。”
“付叔叔再見~”
“小姐再見。”
電話掛斷,付乘看向托尼,托尼也正看著他,臉上是笑。
“這一本正經說謊話的人,還真是格外有趣。”
付乘頓了下,說:“謊言,沒有誰希望它存在,可有時候,它必然存在。”
托尼轉頭,低眸笑,“就像對錯。”
“對緊挨著錯,錯緊挨著對,沒有錯就沒有對,沒有對就沒有錯。”
“誰知道呢。”
對……
錯……
湛總和林小姐,沒有那一眼,沒有那一救,是不是就沒有這後面的一切?
“好了!”
托尼一下站直身體,看時間,“十一點二十了,這兩天跟著你們湛總,還真是牽腸掛肚,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托尼對付乘揮手,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付助理,咱們明天見。”
付乘站在那,看著離開的人。
對錯,謊言,人生……
逐漸的,付乘眼裡生出一點笑。
誰人的一生中不會有對錯?誰人的一生中不會有謊言?
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隻要身處這世間,那些紛紛擾擾便會纏上你,把你拉進這紅塵俗世,飲儘所有七情六慾的酒。
每一個人,都躲不掉。
湛可可掛了電話,便把手機給了劉叔,“可可要去睡覺覺了。”
“可可不和爸爸說話了。”
小丫頭主動握住湛起北的手,小臉上的掙紮猶豫不見了。
湛起北嗬嗬的笑,“好,咱們回酒店睡覺覺!”
“嗯!然後可可明天開心的去看爸爸。”
“是的!要開心!”
“……”
三人上車,去酒店。
付乘早便為兩人訂好了酒店。
一個老人,一個孩子,不可能讓他們守在醫院裡。
時間越來越晚,城市變得安靜,醫院更是。
警察向湛廉時瞭解了昨天的情況後便離開了,而他們離開沒多久,林律師過了來。
“秦漢等人一概不承認昨天做的事,但他們承認與否,都抹不掉他們做的事的痕跡。”
“隻要他們做了,我們就有證據。”
“請您放心,秦漢等人的罪,我們會按照最高標準來,他逃不過。”
“趙總的律師,也無法做到。”
“除非,您願意原諒他們的罪行。”
林律師站在床前,看著這眼眸閉著,似睡著的人說。
付乘在旁邊,聽著林律師的話。
這樣的結果,他毫不意外,就像林律師所說,隻要秦漢做了,那便逃不掉。
人,不可能抹掉自己殺人的痕跡。
尤其秦漢,他們根本就沒有抹掉過。
那閉著的眼眸睜開了,裡面是一片暗夜深海,“該怎麼做怎麼做。”
林律師,“是。”
“送來的資料,到了後,給林律師。”
深眸視線落在了付乘臉上。
付乘心凜,“是。”
湛廉時眼眸閉上。
林律師和付乘出了去,兩人走到電梯外停下。
林律師看著付乘,“湛總說的資料……”
付乘,“秦漢的。”
林律師明白了,“林小姐因為狀態不好,警察還沒有過去,但這不妨礙調查的結果和事實真相。”
“等警察去了林小姐那,瞭解事實情況,便會出結果。”
“好。”
“不過,因為趙總請了律師為秦漢辯護,到時候會開庭,短時間內,秦漢不會判刑,需要庭審後才會判。”
“我明白。”
林律師點頭,“後續電話聯絡。”
付乘頷首。
叮,電梯門來,林律師走進去。
付乘看著電梯門關上,轉身去病房。
但是,他還沒走到病房,身後便傳來一道聲音。
“付助理,好久不見。”
付乘腳步停下,轉身。
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身人模狗樣的人出現在他視線裡。
付乘看著趙起偉,張唇,“趙總。”
趙起偉走過來,看兩邊此時皆看著他的保鏢。
他上來,保鏢沒有攔住他。
付乘早便吩咐了。
但是,保鏢們看著趙起偉的眼神,沒有一個是善意。
“哦喲,好大的陣仗,我都有點被嚇到了。”
趙起偉一個人來的,他身邊的人沒上來。
付乘看著趙起偉誇張的表情,沒有說話。
“這麼多人,我都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趙起偉停在付乘面前,視線終於從保鏢身上落到付乘臉上。
但很快,他皺眉,“付助理,你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好?”
“難道……”
他聲音停頓,臉上也是凝重,說:“難道湛總,真的死了?”
一瞬,走廊上所有目光全部含著利劍刺向趙起偉。
趙起偉感覺到了,他看這些目光,臉上浮起笑,說:“别這樣,多喪。”
付乘沒有任何怒氣,他看著這笑意滿滿的臉,聲音沉穩,“我以為趙總是來替你手下,秦漢求情的。”
“……”
趙起偉沒說話了,他看著付乘,眼裡的笑不再變化。
付乘也看著他眼睛,毫不躲閃。
走廊上靜寂無聲。
突然,趙起偉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求情……”
“我手下……”
趙起偉低頭笑,然後抬起頭來,“付助理怕是誤會了,我來這不過是聽說湛總和朋友玩遊戲受傷,本著大家朋友一場,世交一場,特意來看看咱們湛總。”
付乘,“是嗎?”
“那趙總請回,湛總不便見客。”
趙起偉看著付乘,他眼裡的笑在這一刻變化了,裡面不見愉悅,有的是陰影。
付乘伸手,“請。”
趙起偉點頭,愉悅一瞬漫開,“好。”
“好。”
“代我向湛總問好,順便告訴咱們湛總,他不方便去看自己的女人,我幫他去看。”
“畢竟,大家都是朋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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